1970年夏天,父母奉命回城工作。
那时都是党的人,干校虽然好玩,但党叫回城咱就立即回城。
所谓破家值万贯,我们家虽然日子清贫,但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塞满一卡车。
母亲和姐姐坐那辆解放牌卡车在前边走,驾驶室坐不下那么多人,我和父亲坐另一辆破旧不堪的大挂车跟在后面。这辆破车实在太旧,前面装满东西的车按说开的也不快,但这辆挂车就算拼命呻吟,也被人家越拉越远,不一会,连背影都瞧不见了。
什么叫大挂车?就是专门用来拉原木的车,后车厢就是个底盘,再后面还拉个挂车,也只有底盘,这两个底盘上各有一个形状类似吊车臂的三角铁架,用来固定木头。
那天是空车,司机把油门一直踩到底,拼命想追上前车,搞得马达声嘶力竭的吼叫,象一个蹩脚歌星喊破了嗓子,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一个急转弯时,咣当一声巨响,不知什么东西砸在我头上,要不是我强忍着,肯定晕菜!
也可能已经晕菜后又被惊醒了,因为紧接着驾驶室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撅起来一下,又落下来,好在最后还是停在沟里。
我们从驾驶室爬出来,发现挂车已经翻到山下。原来挂车和后车厢之间的铁锁断了,挂车冲到山下,而挂车上的三角铁架最大的那个铁臂,大约五、六米长,碗口粗,顺着惯力,和挂车脱裂,飞向前面的时候顺带砸了驾驶室一下,好在驾驶室顶只是瘪了一大块,但驾驶室的顶灯被砸掉,落在我头上!
约一个小时后,我们等到了过路的另一辆车。父亲说句话让我十分受用,他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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