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家安顿好以后,我一直琢磨着找个工作。
我已经十一年没上过班了,内心深处对上班这件事儿还是有点儿渴望,尤其是在温哥华这个新环境里。如果是在北京,单凭看看报纸,上上网,也能了解不少新动向。但在温哥华,这样做却不行。我对这个城市缺乏感性认识。一件新鲜事,是发生在“Knight Street”还是发生在“Kingsway”上,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呢?所以,为了能有真正的新生活,我必须走出去。
我寄了几份简历出去,不过,迄今为止,一直没有回音。
今天早晨,在收拾旧报纸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一篇讲家居风水的文章。文章说:“风水其实并不神秘。很多日常生活基本的守则,都可以解释风水。比如:卧室的床边地上很乱,主人的运气就很差。其实,维护家居的整洁,本身就是在日常生活中应该做到的。”
我一下子茅塞顿开:对呀,怪不得我运气不好呢。
在北京的时候,我就喜欢把看完的书、报随手扔在床边地上,所以我的床边总是很乱。搬进温哥华的新家之后,起初几天还好,因为没带那么多书,随后便变本加厉起来。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独特的原因,那就是:至今还没买到合适的床头柜。
我手捧报纸,坐在那里频频点头。这时雨点儿睡眼惺忪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爸爸还没起呢?”她探头探脑地问。
“还没。”
“唉”,她叹了口气,“今天又比他起得早!难道我永远不能起得比他晚吗?”
“恐怕不行。”
“只好让他当睡觉大王了。”她表示弃权。
“正好,咱俩一起收拾收拾房间。你看你床边的地上多乱呀!这儿有一篇文章讲了,如果床边地上太乱,会影响主人的运气。”我把手上的报纸指给她看。
“咱家的主人不是你和爸爸吗?”她狡猾地笑。平时我和LX总向她强调:“我俩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你得听我俩的”。现在她把我们以往的教诲全想起来了。
“不能这样理解。如果你的床边地上太乱,就会影响这张床的主人的运气?谁是你的床的主人?当然是你自己!”
“好吧。”她同意了。
我们俩一起动手,把她床边的脏衣服都扔进了洗衣机,把多余的毛毯叠了起来,把散放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自己的书插回书架上,图书馆借来的书放到门口柜子上。
刚刚收拾好,电话就响了。
“是安娜吗?”
“是我。”
“我是列治文女子垒球协会的,我们的教练想找个助手,你能不能义务帮个忙?”
女子垒球协会?想起来了。前几天刚给雨点儿报了名,想让她去学打球。如今人家不仅接受了她,还想连她妈也一并吸收进去。
“我很乐意义务帮忙,只是,我一点儿也不会打垒球,怎么当教练的助手?”
“不需要会打球,捡捡球就行。只要能参与,就很了不起。”
“没问题,我很了不起。”我一口答应下来。
放下电话,我得意地对雨点儿说:“瞧,多么立竿见影!你去打球,我去捡球,这下咱俩谁也不会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