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美发厅剪头发。剪毕，结帐毕，接待员递给我一张纸：“姐，给填个表吧。”

    我扫了那张纸一眼。《征求意见表》。“好啊，”我说。

    “姐，给你笔。”接待员殷切地将笔递上。

    第一个问题：“进入店内，接待员是否笑脸相迎？”我看了接待员一眼。她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只好在“是”字前的方框里打了个勾。

    第二个问题：“接待员是否使用标准流利的普通话？”我又看了她一眼，她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只好在“是”字前的方框里又打了个勾。

    反正她是不会离开的。我于是半闭上眼，跳过问题不读，直接寻找下一行“是”字前的方框。

    一个对勾接一个对勾，直接打在了“是”字前面。

    她还是不走，似乎对我仍不放心。

    “姐”，她突然唤了我一声。“怎么了？”我不明白。

    “这个，您先读读好吗？”她伸出手指，用指甲在最后一个问题的下面轻轻一划。

    我把闭着的那一半眼睛睁开。原来，这个问题是：“接待员是否引导您过度消费？”

    “哦”，我会心地一笑，然后在“否”字前打了个勾。

   “谢谢姐。”接待员绽开了笑容。

   “怪不得你一直盯着我。”我恍然大悟。

   “不这样不行啊。”接待员叹道，“这表设计得太不合理了。”

   “你们老板是个好人”，我显得十分通情达理，“他/她很想把事情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