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北京话管窥

标签:
版本黑马阅读四世同堂 |
黑马(发于6日南方周末,如引用以纸媒版为准,这是底稿)
许多名著是可以分阶段分主题阅读的。《
但此次复习却换了重点,主要是搜寻叙事和对话中的北京话风格和用语,这种搜寻的目的性非常强,如同过筛子。这让我想起上世纪六十年代上小学时报纸上整天宣传的口号,让大家学习“
带着问题学,就是梳理一遍原著,画标记,画横线,折页,真的是一番细读,因为我心里明白,我的译文要贴近老舍,情怀、思想等等方面我们已经在多年的阅读和了解过程中有所把握,这次也可以通过英文版的情节和英文叙述感知的到。唯一最吃劲的就是语言风格了,因此这种搜寻式的阅读就有了重点。
恰巧在一次搜寻中,我在网上找到了LS当年在伦敦大学亚非学院教汉语时自编自读的汉语灵格风教程。我感到如获至宝。我的英文启蒙教材恰巧是灵格风系列,当然是英语灵格风。这个经典的灵格风教程都是从最普通的生活会话入手进行口语训练。但出乎意料的是,先生的朗读并非我们想象中的京腔京韵,也非我们现在的普通话腔调,而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电影中那种国语普通话(那种国语不知是怎么流行起来的,但解放后很容易就消失了,代之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式的普通话)。似乎先生为了教学目的摒弃了地道的北京口音,而十分认真地按照当时广播和电影里流行的国语发音朗读这套教材。但更让我吃惊的是,我在网上搜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先生与外国记者的一次谈话录音,整段录音里先生讲的都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北京话,也不是他在灵格风录音里朗诵时所操的那种国语普通话,这次又换了一种风格,是一种十分奇怪的非京腔的普通话,更像一个外地知识分子在讲普通话。是不是为了方便外国记者听得懂而故意这样说话呢?这些是我仅有的二个
而将小说的文本与电视剧比较,则会又有一个惊人的发现:电视剧里各色人等讲的京腔是经过加工后的“北京人艺”风格的戏剧腔北京话,
那小说里
第一个方面的词汇有类似的这些:“窝脖儿的”-搬家的工人,“黑杵”-票友私下接受报酬,“打鼓儿的”-手中打着小皮鼓走街串巷买旧货的人,“响尺”-出殡起杠时领头的人手里敲击的尺子一样长的木器,“唤头”-旧时沿街理发的人手里拿的大镊子一样的铁器,可以打出声音来招徕顾客,“王瓜”-黄瓜,“电影园”-电影院,“发表了”-正式宣布某个任命,“磕泥饽饽”-用模子磕泥人,“大瓢把子的”-武艺高强者。这些是必须加注解的。
而第二个方面的口语则大体能看得懂,如:不说“大过节的”而说“大节下的”,还有“不错眼珠的看”,“闹嗓子”,,“呜囔着鼻子”,“哼儿哈儿的敷衍客人”,“煽惑别人”,“你坐在家里横草不动,竖草不拿”-不干事,“你个松头日脑的东西”-呆头呆脑,“迎时当令”,“两眼离离光光”-目光呆滞,“讪脸”-小辈开老辈玩笑,“放开桄儿”等。都比较通行,不是满篇的各种古怪刁钻的胡同串子的黑话、切口和俗语。
把握住这几点,我在翻译后十六章时心里也就有了底。看着英文,脑子里就往自己日常使用的北京口语上靠即可,不用太想各种叽里旮旯儿的各色北京方言,那样反倒不符合老舍作品的风格。但又绝不能只满足于把英文翻译为语法正确的四平八稳普通话,那自然也不是老舍。
开篇第一个字就是“跟别的学校一样”,这个跟字在北京话里使用很普遍,如果用普通话则是“与”或“和”什么什么一样,用了“跟”,就有了特色。之后用了诸如“”绿不叽的脸“形容蓝东阳那张脸色发绿的脸,还有”满口黄牙直打得得(在《北京口语词典》里这个字是口+歹的构词法)“表示牙齿上下打战,“打着哆嗦”,“没法子”,“血的勺子”,“窑姐儿”,“活脱儿”,“你的小命儿在我手心儿里攥着呢”,
“这要是搁从前”,“踅摸”,“衣裳都溻了”,“舌头好像都木了,动活儿不了”,“硬硬朗朗儿”,“自己个儿”,“袖箍儿”,最妙的是,讲胖菊子胖得没了脖子,像个油桶,我就根据英文翻译成了油桶,出版社给一位老北京看过后告诉我改成“油篓子”了,因为那个年代北京人形容胖人没脖子都说像个“油篓子”,当然这是个年代词,现在已经不用了。
仅仅十二万字的翻译量,却让我花了时间复习
签名本购书微店链接《
http://weidian.com/item.html?itemID=2544257905&wfr=c&ifr=itemdet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