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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北京话管窥

(2018-09-10 10:3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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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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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世同堂

 

黑马(发于6日南方周末,如引用以纸媒版为准,这是底稿)

   

许多名著是可以分阶段分主题阅读的。《   》即是一例。《   》后十六章中文稿没有出版就 ...丢失,幸亏在美国找到了当年的英文译文打字稿,可以将其回译为中文以补齐这部名著。为了翻译它,我首先要抓紧时间将旧版《   》重读一遍。多少年前学生时代读它是作为业余爱好读的,似乎重点是读故事情节,“知道”这部名著“写的是什么”。后来看过根据小说改编的电视连续剧,似乎看的是演员的表演和演技,津津乐道一番,还学会了主题曲《重整河山待后生》,顺便了解了京韵大鼓和著名的鼓书艺人小彩五。按说我对《   》应该算一个相对熟知的“知道分子”了。

但此次复习却换了重点,主要是搜寻叙事和对话中的北京话风格和用语,这种搜寻的目的性非常强,如同过筛子。这让我想起上世纪六十年代上小学时报纸上整天宣传的口号,让大家学习“  书”时要“带着问题学,活学活用,学用结合”什么的。后来又批判那种学法是实用主义,形式主义。而我这次还真是要带着问题学  才行,学完了去翻译时,还真的要“活学活用”。小半个世纪过去了,学习起  来,却无端想到了那个年代,也是很有趣。

带着问题学,就是梳理一遍原著,画标记,画横线,折页,真的是一番细读,因为我心里明白,我的译文要贴近老舍,情怀、思想等等方面我们已经在多年的阅读和了解过程中有所把握,这次也可以通过英文版的情节和英文叙述感知的到。唯一最吃劲的就是语言风格了,因此这种搜寻式的阅读就有了重点。

恰巧在一次搜寻中,我在网上找到了LS当年在伦敦大学亚非学院教汉语时自编自读的汉语灵格风教程。我感到如获至宝。我的英文启蒙教材恰巧是灵格风系列,当然是英语灵格风。这个经典的灵格风教程都是从最普通的生活会话入手进行口语训练。但出乎意料的是,先生的朗读并非我们想象中的京腔京韵,也非我们现在的普通话腔调,而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电影中那种国语普通话(那种国语不知是怎么流行起来的,但解放后很容易就消失了,代之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式的普通话)。似乎先生为了教学目的摒弃了地道的北京口音,而十分认真地按照当时广播和电影里流行的国语发音朗读这套教材。但更让我吃惊的是,我在网上搜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先生与外国记者的一次谈话录音,整段录音里先生讲的都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北京话,也不是他在灵格风录音里朗诵时所操的那种国语普通话,这次又换了一种风格,是一种十分奇怪的非京腔的普通话,更像一个外地知识分子在讲普通话。是不是为了方便外国记者听得懂而故意这样说话呢?这些是我仅有的二个  原声录音,从中完全无法学习和想象  怎么讲北京话。那么  是否居家时讲老北京话,在公共场合则讲毫无京味特色的普通话呢?不得而知。但我从我认识的老先生里似乎得到了间接的旁证,萧乾老和梅绍武先生这样长年离开北京后再返回北京的人已经不讲太明显的京腔了,听着更像外地知识分子在讲普通话。这种乡音的放弃或自然褪色似乎在  先生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将小说的文本与电视剧比较,则会又有一个惊人的发现:电视剧里各色人等讲的京腔是经过加工后的“北京人艺”风格的戏剧腔北京话,   的原著里无论叙述语言还是人物对话,京腔京韵远不如电视剧那样浓酽,也不似现实生活中老北京人的北京话那么“土”和“俗”,更不是目前网上流行的各种“北京话考试”中那些杂七麻八、叽里旮旯儿的土语。

那小说里   所操的是什么样的北京话呢?我的感觉,小说里的京腔京韵并不是前面所说的那种过于表面化的市井北京话,包括祁家人说的话,都不是。大面儿上考察,甚至可以说基本上是我们熟悉的现代汉语普通话,只是偶尔会出现一些对各种行当器物的描述语是老北京用语,这是最富有鲜明的北京特色的,不加注解外地读者和现代北京读者都看不懂。会出现一些京津冀一带通行的一些土语,比如“多咱”、“五脊子六兽”,现在北京人都不再说了,而在冀中和冀东一带还是常用语,大多冀中冀东一带通行的俗语,词汇上与北京话重合率很高,大部分是津冀一带甚至东北人基本也使用的北方方言,区别是各地发音有所变异而已,熟悉普通话的人一般读起来也不会有太大障碍。我想这大概和  先生回答记者时讲的那种普通话是如出一辙的。他写这部小说并不是仅仅给北京人看的,更不是刻意要普及北京土语。这部战争小说是给全国人民甚至全世界的华人看的,要写出北京的风俗人情,但又不能在语言上成为北京方言的堆砌展览,那样会给外地广大的读者设置障碍,不利于作品的传播。还有一种因素制约,我想可能是因为这部作品是在  离家多年后在大后方重庆创作的,那里的语言环境是五湖四海的国语大杂烩,  先生在这样的语境中自然会考虑到读者对作品的接受问题,从而自觉地对北京方言的使用有所克制。当然这都是推测。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老舍先生多年来已经养成了讲那种答记者问风格的四不靠的普通话,从而在小说叙述上、甚至人物对话上自然向普通话靠拢了,有时甚至会出现“不晓得”、“心跳到口中来”、“外婆、“姐丈”这样的南方普通话。

第一个方面的词汇有类似的这些:“窝脖儿的”-搬家的工人,“黑杵”-票友私下接受报酬,“打鼓儿的”-手中打着小皮鼓走街串巷买旧货的人,“响尺”-出殡起杠时领头的人手里敲击的尺子一样长的木器,“唤头”-旧时沿街理发的人手里拿的大镊子一样的铁器,可以打出声音来招徕顾客,“王瓜”-黄瓜,“电影园”-电影院,“发表了”-正式宣布某个任命,“磕泥饽饽”-用模子磕泥人,“大瓢把子的”-武艺高强者。这些是必须加注解的。

而第二个方面的口语则大体能看得懂,如:不说“大过节的”而说“大节下的”,还有“不错眼珠的看”,“闹嗓子”,,“呜囔着鼻子”,“哼儿哈儿的敷衍客人”,“煽惑别人”,“你坐在家里横草不动,竖草不拿”-不干事,“你个松头日脑的东西”-呆头呆脑,“迎时当令”,“两眼离离光光”-目光呆滞,“讪脸”-小辈开老辈玩笑,“放开桄儿”等。都比较通行,不是满篇的各种古怪刁钻的胡同串子的黑话、切口和俗语。

把握住这几点,我在翻译后十六章时心里也就有了底。看着英文,脑子里就往自己日常使用的北京口语上靠即可,不用太想各种叽里旮旯儿的各色北京方言,那样反倒不符合老舍作品的风格。但又绝不能只满足于把英文翻译为语法正确的四平八稳普通话,那自然也不是老舍。

开篇第一个字就是“跟别的学校一样”,这个跟字在北京话里使用很普遍,如果用普通话则是“与”或“和”什么什么一样,用了“跟”,就有了特色。之后用了诸如“”绿不叽的脸“形容蓝东阳那张脸色发绿的脸,还有”满口黄牙直打得得(在《北京口语词典》里这个字是口+歹的构词法)表示牙齿上下打战,打着哆嗦没法子血的勺子”,“窑姐儿”,“活脱儿”,“你的小命儿在我手心儿里攥着呢”,

这要是搁从前踅摸衣裳都溻了舌头好像都木了,动活儿不了硬硬朗朗儿,“自己个儿”,“袖箍儿”,最妙的是,讲胖菊子胖得没了脖子,像个油桶,我就根据英文翻译成了油桶,出版社给一位老北京看过后告诉我改成“油篓子”了,因为那个年代北京人形容胖人没脖子都说像个“油篓子”,当然这是个年代词,现在已经不用了。

仅仅十二万字的翻译量,却让我花了时间复习    作品,学习和模仿  ,获益匪浅,也是一次“带着问题学”的过程,其乐也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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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名本购书微店链接《    》(黑马译后十六章)


http://weidian.com/item.html?itemID=2544257905&wfr=c&ifr=itemdet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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