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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了一把光”

(2017-04-01 20:24:14)
标签:

文化

诗歌

翻译

情感

分类: 散文/诗歌

“握了一把光”

黑马

 

     在这霏霏细雨、滴水贵如油的北方城市里,开春翻译点劳伦斯诗歌,干涸的心灵感觉润泽了许多,在字里行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文艺青年的我,不羁的思绪忽地就飘了很远。谁说翻译是单纯文字的转换?情感的琴弦随时会被译文的手指拨动,诗里诗外就这样应和着一首天然的协奏曲。

     这首《米开朗基罗》似乎是诗人移情米开朗基罗塑像的雕塑师发出的感叹:是谁握了一把光/揉了一个圆球/捏紧它直到捏出美妙的黑色光焰/赋予你黑色的眼睛?/哦,天啊!人们都/透过这道闪光看到你心里面。

     那雕塑师在这尊雕塑中会融入自己对米开朗基罗的想象和热爱,塑造的是他/她的那一个米开朗基罗。但他们无论如何要受到对象外形上的实际制约,还是无法完全塑造出自己的米开朗基罗,他们心头还是会有挥之不去的哀凉吧。

     我就无端想到我们每个人一生中都要按照自己的理想在塑造一个自己,你握的那把最初的光是那么纯净,你要让这光揉进你的肉身,令肉身成道。这种塑造就是你的所作所为,你的每一步向着理想的艰难蠕动,中途会有无数的掣肘,无数的渊薮,但你还会筚路蓝缕朝着那个方向挣蹦,只要还有可能就不会放弃,最终可能离自己的目标很远,于是你带着雕塑师的遗憾和哀凉看着自己。无论满意与否,你没有放弃,就该满意。

随之耳畔开始萦回李商隐那首《锦瑟》,因为今年年底就是1977年恢复高考的第四十个年头,本科时期的77级甚至之后的“黄埔早期”同学们每次聚会都或慷慨或哀伤地“思华年”,回望四十年漫漫辛苦路,看着纷纷在微信群里传上来的老照片又恍若昨日,更多的是“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感慨。

 一位功成名就的同学对我说:你毕业时考研中举逃过了残酷的毕业分配一劫,算你强,但你没有勇气投入那场人生的竞争,躲了,就缺了一课。你想,大家高高兴兴四年求学,最终毕业分配却为了一个好单位而明争暗斗。当初要是能像现在的学生自己找工作多好,那样四年的结局就会非常纯美,不留阴影。

可现在的学生还羡慕我们那时包分配呢。真是两个时代,历史就是这样弄人。我就想我之所以那么幸运,不是因为我是强者,而是因为我当时并不“惘然”,我从上大学的第一天起手里就攥着自己的初心没放,那是我的光,这就是我要从事文学事业的梦想。我从中文系落榜,进入外语系从零开始学英语的第一天起就没有忘记我其实是要学习文学,将来有机会还是要去实现从事写作的最初志愿。这样我完全是以一个中文系学生来进修外语的姿态进了外语系,一边念英语,一边还在写小说,与现实若即若离,还一门心思要考英国文学的研究生,好心人忍不住提醒我赶紧找门路避免分到县里去。但我置若罔闻,依然埋头自己的那点文学的事,浑浑噩噩中考上了,也躲开了噩梦般的毕业分配。

这么多年下来,与当年读书时一样看似超脱其实是一根筋地做着很赔本的文学,没有发达,但也躲过了很多人生的厄运,因为不争。我对人们说我不是安贫乐道,也不是感觉不出稿酬低,但我是在按照我最初手里握着的那把文学的光塑造着我自己,那把光我不能辜负,那把光分明穿透了我爆着青筋的手背,这双光明的手依然按照四十年前的信念塑造着理想的我,我因此有了雕塑师的快乐和忧伤,也同时有被塑造的塑像的感伤与满足。从这一点上说,我比诗歌里那个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师要幸运得多。

 手里那把光今安在?

(今天晶报深港书评专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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