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翻译与文学翻译
(2016-10-22 12:3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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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马翻译问答 |
分类: 答问/问答 |
文学、翻译与文学翻译
昨天网上有专业的年轻翻译人士(@译客传说-传神)给我提了几个有关问题让我回答,恰好我愿意回答这几个有代表性的问题,等于回答一个,面对的是很多人,他的问题是有共性的,我信马由缰回答一番,现在有了时间重新写下来,我们双方等于都在为公众做公益,是很幸福的事。我干脆就把问题和回答公开于此,供感兴趣者参考,共勉,也共同找乐儿。
问:
黑马先生,感谢您愿意百忙中抽空回答一点问题,给后辈们介绍翻译经验。对于您的一些介绍和经历,不知可否参考您博客中的文章。我发几个问题,麻烦您抽空回复一下。
1、您大学或者研究生时期有哪些给您印象比较深、受益比较大的学英语、学翻译方面的经历呢?
2、您最初从事翻译时有没有遇到过什么问题,是如何解决的呢?
3、在从事翻译过程中,您遇到过哪些苦与乐?
4、您是一位翻译家,也是一位作家。您觉得写作对翻译有哪些影响呢?
5、您觉得在翻译时译者应该如何平衡原著风格和自己的翻译风格呢?
6、您专门从事劳伦斯作品翻译三十多年,能否谈谈您最初翻译他的作品的原因,以及这么多年翻译他作品的一些感悟呢?
7、您对年轻的译者有什么建...
谢谢!我就冒昧说几句,就当是聊天吧。我一个个说下去:
1 我77年考上大学学英语专业,但那个年代学英语与现在无法比较。几乎没有任何现在的电子设备帮忙,所谓语音室,里面就几台沉重的大录放机,有限的几盘课本录音带供大家听着纠正自己的发音而已。老师上课也是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了擦擦了写,和中学一样。作为学生,我们就是死记硬背,唯一活的“电化教学工具”是短波收音机,整天抱着收音机狠听外台广播,那时外语系楼道里到处是抱着收音机听广播跟着读的情景,很动人。跟读,模仿,课外与老师同学多说,随时看到什么就自己造句,还有多写,多练笔。那是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全系就一个美国老师给上文学课,不可能大家都追着他练英语口语,只能自己跟自己练,大家基本不说中文,随时随地说英语,不怕说错,敢说敢喊,就那么用傻力气。
翻译课我们很幸运,有劳陇这样的好老师从应用角度教我们,基本不讲什么理论,非常感性。他翻译了很多联合国文件,积累了大量的句型和疑难词句的翻译,对我们言传身教,处处从实际出发练我们的翻译本领,还有个早年中央大学毕业的黄为崴老师专门教汉译英,也是这个路数,重实践,因为我们毕业后是要到具体部门工作的,理论学多了反倒没时间做练习了,眼高手低,空悲叹,更不可取。我们那个年代还是心手相传的老作坊办法,可能现在看着很笨,但翻译是手工活儿,不能太程式化、机械化。
2 建议您读《劳陇翻译理论论集》,我们就是那么跟着他学的,多实践,从语言的情境中去理解意思,就是他总结的no context, no text.这个context可不是如今高深莫测的“语境”,就是上下文的关联。一个run字,在不同场合多重意思,能有二十种翻译法,非常活灵活现。那本书很多是我们上课的教材,后来他总结出规律,提炼出某些指导性的方向理论,但还不是国际上通行的那些理论,那些理论是西方语言互译基础上总结出来的,西方语言很多都是语音中心语言,而汉语是表意文字,而且如杨绛所说,西方语言词序“胡文尽倒”,我们汉语与西方语言互译不可能从根本上遵照他们的那个理论去翻译。他们的理论可以借鉴,部分实践,但根本上还是要以中文表达为目的,翻译成地道的汉语,尽量不要很多欧化长句子。
翻译理论在中国是与实践严重脱节的,作为实践者,我基本不去研究那些空中楼阁般的西方语言互译基础上总结出来的理论,我也没时间去研究。
因此说,跟劳陇学翻译,我很快乐,没遇上什么棘手的问题。任何难句子,我们都是从实际出发,找到最佳表达法或尽可能通顺的“人话”,而非故弄玄虚云山雾罩,有时那么做恰恰说明你没弄懂原文的意思,是胡编乱造,误人子弟。记得有首歌叫《我把我的心留在旧金山》,听着很不错,但是照着英文字面顺序翻译的,应该是“心系旧金山”或“思念旧金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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