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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你就放心吧,有我呢,出不了问题。”
向茂愣在那里半晌挪不动脚步,龚竹芬进屋来察言观色,弄清结果,虽然很失望,但还是轻声道安慰:“算了,向哥,别窝火了。”
“那你怎么办?”向茂问,“要是光做中国人的访谈,不用现场说英语,杨头儿可能就不用你主持了。”
龚竹芬感激地说:“还是向哥好啊!我没什么,你别为难就行。我帮你翻译点什么吧,反正你得弄编译的片子。”
“要不你就来编译专题片吧,你翻译快,”向茂愧疚地说。
“其实编译也能出彩儿,”龚竹芬转动着明亮的眼睛说。“不过,咱们为什么不能学中央台的样子,直接切CNN的信号,让专家们看着,我给他们同声翻译,看完一段,大家马上评论,那比先编节目后找专家评论要快得多呀,绝对是现场直播,电视不就是玩个现场感嘛。现在这种办法不好,访谈直播,可访谈中插播的都是几个小时前的编译片子,赶上大事,不是过时了吗?直切CNN的信号吧。中央台行,我们也行。”
“好,这个主意高,只要你同声翻译跟得上就行。”
“那还用说,不会比中央台的那几个差,他们有的经常卡壳,让人着急。我就不会,咱是哥伦比亚的硕士啊。”
“这话跟我说我能明白,跟杨头儿说他又以为你是骄傲自大呢。”
“没办法,他文盲,还自以为是,说白了就是一个shit。”
“别乱讲啊,他将来可是要当局长的。”
“我还就不吃这个。中国这么大,世界这么大,我非吊死在他这棵树上啊。”
“嚯,简直就是个侠女。”
为了防止现场出问题,向茂一到直播就不敢坐在办公室里,亲自到演播室里去盯着。导播台前导播音响视频字幕特技等各个工种坐了一溜人马,向茂坐在后排盯CNN的播出,随时提醒导播切换信号,通过耳机告诉龚竹芬该提问什么新问题。
没时没晌地几天播下来,搞得人困马乏。演播室外的导播间空间很窄,所有的机器和电视都开着,一片燥热,热得导播台上的人都脱了毛衣,穿着衬衫和背心工作。一热,人就昏昏欲睡,向茂有时听着听着就走神儿,一走神就容易想崔薇,想着想着就有冲动,只觉得那话儿不顾斯文地顶天立地起来,赶紧翘起二郎腿强行压制和掩饰。
奶奶的,休假就这么让布什布莱尔萨达姆们给搅黄了。战争遥遥无期,精心设计的凤凰城假期也就跟着遥遥无期,天天要在这空气污浊的导播间里坚守,弄得火烧火燎的,眼瞅着嘴上都起了燎泡,心里闹嚷得慌。大家盼望战争结束的心情估计比美国人们更迫切。
不烦躁的只有龚竹芬和那些脱口秀嘉宾们,他们正乐此不疲,永远谈兴甚浓,因为龚竹芬百年不遇受一次重视,成了本台的大明星,那些中文主持人们不会英文同声传译,派不上用场,干瞅着她一会儿传译一会儿提问独领风骚;而那些战争嘉宾则八辈子不遇地捞了一次上电视砍大山的机会,一肚子的存货终于有机会狂泻,无论龚竹芬问什么问题,他们总是能开闸放水般地滔滔不绝,非得向茂告诉龚竹芬打断换新问题,他们是不会自动停止的。
向茂手里永远拎着一瓶矿泉水,不时喝上一口,可仍然感到焦渴。管设备维护的张师傅看他这样如饥似渴,就告诉他别老喝那没滋没味的凉水,像他一样也弄个大茶缸子,泡上苦丁茶,又解渴又去火。向茂就换上了一个大茶缸子,苦香的热茶喝下去感觉果然滋润了些。
向茂知道,自己如此烦躁上火,屋里空气憋闷是一个原因,没时间和崔薇约会是另一个原因。相比之下杨房殿反倒省心省力,白天在办公室监看,晚上则回家监看,有了想法把电话打到250来,交代给向茂执行。为此向茂恶心透了杨房殿,一想到他天天能回家照常过小日子,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到晚上11点左右他甚至想杨房殿现在肯定开始进入温柔乡了,心里更觉得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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