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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fe is like a tale told by an idiot, full of furies and sounds signifying nothing.向茂嘴里叨叨着莎士比亚的话,收拾东西开上车回家睡觉,此刻他觉得自己绝对比布什和布莱尔都累。二布死活也想不到遥远的中国的一个省电视台因为他们而坚苦卓绝地奋战了三个星期,其中有个叫向茂的节目监制人被折腾得随时都在骂他们。
等缓过劲来,去凤凰,他冲完澡睡衣都没穿就倒在床上昏睡过去,迷糊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去度假。
迷迷糊糊睡到不知什么时辰,手机响了,拿起没好气地接听,却原来是老婆从医院打来的。
“不好了,非典闹大了,你们赶紧通风戴口罩吧。”
“亲爱的,你怎么想起关心我们演播室了?”
“你那种环境最容易传染呀。演播室里不通风,一个人咳嗽,全体都得传染上,你们居然迷迷糊糊地在那种环境中呆了二十天,说不定谁已经得了呢,正在潜伏期。”
“那你不早提醒我,不是见死不救吗?”向茂调侃。
“这不是刚听说吗,国际劳工组织一个官员染上非典死在北京了,这回事情才闹大了,非公布真相不可了,公布出来的感染数字绝对是原先的好几倍。”
“这不跟原先民航空难一样吗,没外国人在飞机上就不公布,死了外国人才公布,缺德。”
“北京成疫区了,很多医院都有非典病人,很可怕,哦,你还不知道更可怕的,元凶是冠状病毒。”
“啊,冠状病毒,那可就真严重了,”向茂不困了。“不是说是衣原体吗?”
“那个糊里八涂的定论今天推翻了,刚刚宣布的新结论,是冠状病毒。我刚打电话问老毕了,他们现在昼夜不停地研究这个冠状病毒呢。”
“中医院前两天高烧病倒的医护人员怎么样了?”
“都很严重,有的呼吸困难,都上呼吸机了,又有新的护理人员感染。关键是都不懂这东西传染性这么大,原先都是当普通病症,医生护士有时都不戴口罩。唉,愚昧死了。你赶紧给演播室的人买口罩去吧。别等正式宣布了,到那时口罩都会脱销。”
“战争结束了,我们恢复正常播出了,刚回来睡觉呢。”
那边立即大叫:“啊,你在家呢?!赶紧给我起来,换床单和被套,洗澡,换衣服,把床单衣服什么的泡消毒液里,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潜伏期。”
向茂有点愠怒道;“你能不能理智点,我要是潜伏期,你也没跑儿,肯定传染上你了。”
“天呢,”老婆惊恐地说:“我得赶紧去检查一下。你赶紧量体温,完了到我们医院来检查一下。”
“别大惊小怪的,我看现在哪儿都比医院安全,我才不去呢。”
“那你就先把家里整个消一遍毒,喷完消毒液,关上门窗闷一下。对了,去把两家老人家都消毒,让他们别上街,尤其是你爸,别没事跟那些老头在院子里下象棋,防止交叉感染。”
向茂感到大难临头了。马上急切地把这些话打电话告诉给崔薇。
“这个假期估计得拖半年了,亲爱的,老天爷今年这是怎么了!”向茂懊悔地抱怨。
没想到崔薇倒现实得很,也不提什么假期的事,急急地说马上去买消毒液,给家里消毒去。
向茂没想到崔薇这么冷静,有点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就悻悻地挂了电话,心里不是滋味。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一个小小的傍家儿,”向茂气哼哼地咕哝着开始给家里角角落落喷消毒水,喷得很仔细。然后是撤掉所有的床单和被套,冲淋浴时浑身涂满药皂,把衣服和床单被套毛巾全扔进浴缸里,用消毒液泡上,留着晚上洗。最后又把墩布沾上消毒水把地板都拖了一遍,连地漏里都灌了一通消毒液,这才拎上几瓶消毒水去父母和岳父母家去消毒。
下楼时顺便敲开对门文艺部老张家,给了他父亲几瓶消毒液,告诉他:“非典闹咱们这儿来了,给家里好好消消毒,叽里旮旯都喷喷。我这就上我妈家消毒去。记住要特别往地漏里灌消毒液,病毒容易通过地漏传播,喷完药就封上它,用的时候再打开,谁知道你家楼上的人是不是染上了非典。”一番话吓得那老头滴沥哆嗦地接过塑料袋,连声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