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齐鲁晚报》2009年1月17日

(蒙古)阿·阿木尔赛罕

照日格图  编译

楠吉雅老师大喊着从噩梦中醒来。他又梦见他的小店被盗窃了。划了一根火柴，时针刚刚指向凌晨5时30分。
    “杀猪啊，也不让人睡个安稳觉！”妻子在一旁埋怨他。楠吉雅去他的小店门口仔仔细细查看了个遍。大小的两个锁都还在，卷帘门窗都没有任何被盗过的痕迹。他深深舒了一口气。商店门口留下了两串脚印，仔细一看就能知道是晚上出来喝酒的醉鬼们在此逗留过。地上横七竖八的酒瓶和烟头说明了这一切。
    高个子楠吉雅是一位中学老师，他的一生几乎是在清贫中度过的。还好，在韩国勤工俭学的两个女儿给楠吉雅老两口汇来了一些钱，让他们在工作之余也拥有一个自己的小事业。钱到手后他选择了开商店。
    “玻璃柜台上不要摆放太多的货物，它承受不住。按电子秤的按钮时你应时常想着它是不是在磨损……”这一天店老板楠吉雅又在那里唠叨开了。聘来的售货员实在无法忍受店老板的“细心”，主动递交了辞职报告。后来好不容易才聘上一位头脑简单的家伙。对于这个售货员，店老板楠吉雅自然也非常不满意，但他别无办法。超低薪水加上高压力的工作，谁愿意来这里工作呢？
    后来楠吉雅老师常常利用课间十分钟时间往自己的店里跑。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店里，说出的第一句也一成不变：灯都关好了吧？大白天可不需要开灯。
    有一次轮到他监考。平日里“劳累”过度的他竟然坐在讲台上打起了盹。更要命的是，十分钟后他突然大喊一声，“洪水！水灾来了！”然后从椅子上重重地摔了下来。正在专心考试的学生们都哄堂大笑。今年夏天干旱，牛羊都没草吃，哪里来的洪水呢？一定是楠吉雅老师想着他的商店，又做了噩梦。
    看着为了这个小店寝食难安、几乎要精神崩溃的丈夫，妻子如坐针毡。她给远在韩国的两个女儿通了电话，又低声细语地说了些什么。第二天，楠吉雅老师的商店神秘地消失了。与此同时，在离原来商店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心理咨询室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建着。半年后，心理咨询室的名字上方赫然写着“楠吉雅”几个字。
    “还是心理咨询室好，前一阵我可被那小店折磨坏了，以后我要常来这里，毕竟是我冠名的。一个人心安才是无形财产啊！钱就是个身外之物！”他一个人感慨地说，不知道这简短的一句话中怀念的意思浓还是高兴的意思浓。而这个谜底，只有楠吉雅老师一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