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个人不会是太长久的事,因为地球是圆的。段小懿固执地这样想。
宿舍里的姐妹们陆续把自己全部的希望和欢愉寄托在男人怀抱的时候段小懿还没有男朋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有男朋友的,她的男友英俊潇洒,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别人都叫不出那地方的名字,只有段小懿清楚,那个远方叫未来。
春天,段小懿站在学校花园东南角的松树下等待。此时的校园已被丁香花主宰,女孩们如同蝴蝶翩然起舞,又如蜜蜂,她们忙碌着采集爱的花粉。段小懿却一直在等。看着蓝蓝的天,有时候她会想,爱是否像天空的颜色,蓝得透明。
夏天,段小懿站在学校花园东南角的松树下等待。远方的男孩开始有了一些只字片语。那几句简单的文字总会在周五最后一节课后飘然来临。在恋人们的欢愉过后段小懿总会羞涩地打开那铜黄的信封,小心翼翼地读只有一行的文字。然后唯恐别人发现,羞涩地将其珍藏。
秋天,段小懿站在学校花园东南角的松树下等待。远方的男孩开始寄一些小礼物过来。每一次,段小懿的手都会抖得厉害,好象那粉红的小盒子是一行魔力无边的咒语,决定着她的前世今生一样。那都是地摊上廉价的首饰,段小懿却笑得无比灿烂。在落叶中留下单薄的背影离开那棵树,并不孤单。
冬天,段小懿站在学校花园东南角的松树下等待。今年的冬天出奇地温暖,如恋人的耳语。远方的男孩寄了一本书过来,一行行都是爱情诗。段小懿搓了搓快要冻僵的手,大声地朗诵了其中几句,然后迅速跑回宿舍。
春天,段小懿没来学校花园东南角的松树下。
夏天,段小懿没来学校花园东南角的松树下。
秋天,段小懿没来学校花园东南角的松树下。
冬天,段小懿没来学校花园东南角的松树下。
再没有来。
那棵松树以外,没有人知道那个没有男友的女孩每周三放学后去学校附近的邮局给自己寄一些东西:简单的情书、廉价的首饰、情诗集。
最后一次她对着树哭到眼睛红。
她不过是在等我。松树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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