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懿提来一桶水，熟练地给窗台上的金鱼换了水，那条鱼游得更自如欢畅了。
    擦完手，段小懿觉得自己的生活不如那条鱼。她太寂寞了，偌大的城市与她无关。她在一个设计公司当设计员，收入甚微。有朋友告诉她说，当你没有钱的时候这个城市的所有都与你无关，段小懿觉得此话有理。寂寞不时地袭击着这个纤弱的女子。每到周末段小懿就对着电视想象别人的耳语呢喃。有时候她绝望地想：或许她的爱情不会再来了。
    年底公司又开始疯狂地加班。段小懿忙完手头的工作疲倦地抬起头才发现已经是凌晨时45分，办公室里就剩下了她和两个月前才来公司的大学生张小兵。小兵笑了笑又忙于他手头的工作。
    “出去吃点东西吧，附近的路灯不是特别好。我请客”段小懿说，有一种勇气来自她的内心。
    小兵没有拒绝。两个人在路边唯一一家通宵经营的拉面馆里吃了碗热乎乎的面,吃得很香。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男生段小懿觉得有种温暖包围着她。

    两个月后他们已经是手牵手走入那家拉面馆了。他们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恋人之一。“再给你买一条吧，或许它很寂寞。”看着段小懿窗台上的鱼缸小兵缓缓地说。段小懿嘴角上翘，在小兵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幸福充斥着她的整个身心。
    当第二年的冬天来临时小兵执意要和段小懿分手。他现在已是另一个设计公司的开发部主任了。而段小懿还在原地踏步。分手的时候段小懿把鱼缸里的两条金鱼都送给了小兵。她说，她不希望他们的姻缘“殃及城鱼”。
    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小兵经历了事业的高峰和低谷。那些信誓旦旦要体贴他一辈子的女人在他的公司破产后都逃之夭夭。
    在一个朋友的婚礼上小兵和段小懿不期而遇。看着这个曾经为他付出所有的女子小兵有些心疼。他说：“那两条鱼我都放进了大海，不知道能不能活？那是它们的自由之地，有自由它们就有翅膀了。”
   段小懿只是微笑着摇头。自从那两条鱼被小兵带走后她再没养鱼。她觉得那是昂贵的代价。
   “鱼可以在大海里畅游，但那里是多么的冰冷和陌生。它们至少还活着。然而鱼被带走后那个鱼缸就彻底死了，因为鱼就是鱼缸的全部，没有鱼,那一缸将会是死水了。”段小懿的眼里带着些许哀伤。
    宴席散后小兵想要握住段小懿的手。片刻后段小懿已走远,小兵还站在原地，久久伫立。
    她应该是那条自由的鱼，小兵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