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仁医院遗址

标签:
安徽昂云银山智人巢湖卧牛山普仁医院遗址 |
分类: 敬爱巢湖 |
相关博文链接:卧牛山小洋楼的话题
2009初发现卧牛山有一栋小洋楼,凭借在外游历的积累,判断它在小城具有一定的历史地位,应该当作文物予以保护。8月份,我在滨湖论坛、中国记忆论坛发起讨论,既向人讨教,又欲让外界了解这栋洋楼。经过几番交流,逐渐了解洋楼的大体梗概,知道洋楼是教会医院所在,认识到洋楼确实具有保护价值。
(博文是这几年零星信息的叠加,有的还未证实,如参照请自行斟酌)
经人介绍并查核资料得知,大约1889至1899年间,基督教进入巢县,主要传教士有美国来复教会的毕竟成、华尔敦,同期或后续还有蒲尔祺、包士德、张文林、司小姐、郑铎声等人。毕竟成是芜湖来复总会的创始人,他与华尔敦先后担任芜湖来复总会监督,张文林曾为芜湖来复会教牧。大约1908年,来复教会在巢城十字街与云雾街交汇一带(今东风路靠北大街南面地区),建成巢城福音堂,并在卧牛山西南麓建造了传教士居住楼(现机关大院内东侧)。教会医院叫做普仁医院(听音,疑似辅仁医院),位于北大街(现量具厂内),是一个小型建筑群,有70多间房子,卧牛山小洋楼即医院一部分。在陆续发生的社会变革中,尤其是1951年被征用停业后,该建筑群被渐进式地拆除。由于小洋楼在建筑群后部的山坡上,距离街市稍远且建筑质量较好,侥幸得以存留,所以我称之为“普仁医院遗址”。普仁医院、巢城福音堂、传教士居住楼三位一体,属于基督教来复会产业。有人把“普仁医院遗址”与城区的天主教堂、教会学校混为一谈,是不对的。天主教堂与教会学校一体不假,但和普仁医院是两码事情,互不沾边。
清朝末期民国初年,中国的新式教育和西医医疗几近空白,西方人在中国为方便传教,教育或医疗卫生一般同步进行。这种把传教与教育、医疗、卫生结合在一起的方式,为赛珍珠等有识之士所反感,但在各地盛行不衰。如1907或1908年,法国传教士林福恒在巢城建天主教堂(1912年建成,在原巢县一中、现巢湖二中校园内),后期在教堂开办了皖光初级中学;又如赛珍珠的父亲赛兆祥,则在镇江创办了润州中学。来巢县传教、并在柘皋镇主导传教的蒲尔祺,一度出任芜湖萃文中学校长职务。普仁医院即在巢县医疗机构缺乏、传教活动需要等客观现实下,由来复总会安排建设的,是巢县当时仅有的两所正规医院之一。普仁医院建成后,院长先后有魏慕华、张文林等人,主任医师张崇德,医生主要有袁冠英、孔础恒、孔光佑等人。除魏慕华是山东人,多数为本省本县人士。像孔础恒在桐荫与烔炀一带、孔光佑在巢县城区,都是有名望的西医医师,孔础恒还于1945至1949年期间担任巢县医师公会会长。
1950年代,巢城福音堂被拆毁,原址改建为南北土产日杂商场、巢湖理发厅、钟楼饭店等单位,这些单位又于1990年代前后全部拆除,现在基本没有历史痕迹。目前,护城河以内的历史屋宇建筑,仅剩下机关大院的传教士旧居、天主教堂和“普仁医院遗址”三处。“普仁医院遗址”,不仅是物以稀为贵的近现代古建筑,还是卧牛山宗教发展史的见证、巢城西医发展史的见证,可谓巢城近现代历史文化遗珍,理应受到相应的保护。而且,普仁医院在皖中革命大潮中还有过一段不同寻常的特殊经历,尤为值得纪念。
1936年初,在普仁医院院长魏慕华和医生袁冠英的帮助下,刘敏领导的中共皖西北特委机关,从寿县迁到巢县,秘密入驻普仁医院隔壁的粮栈,特委组织部长张如屏与妻子陶静冰携女儿张佳良以及特委委员陈郁发居住于此,普仁医院成为重要的地下交通联络点。特委书记刘敏,又名刘文,化名老黄、余子彬等,肥西刘家老圩人,1947年病逝;其妻宋继蕴,1934年牺牲于六安,一门双烈。特委组织部长张如屏,化名李梦白、祝英,长丰县杨庙乡人。建国后曾任武汉水利电力学院院长兼书记、湖北省政协副主席。特委军事部长孙仲德,名家骥,曾用名余凯章,庐江县新河人,建国后历任上海第二医学院院长兼书记、安徽省副省长等职。特委青年干事陈郁发,舒城县人,建国后曾任湖南省政协副主席。特委宣传部长曹云露,寿县曹家岗人,1939年牺牲于湖北浠水,称“鄂东惨案”烈士。特委军事干事顾鸿,又名顾节鼎,庐江县戴桥村人。1964年晋升少将,是原巢湖地区唯一一位开国少将。特委青年部长杨银声,寿县人,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特委委员奚业胜,肥西县人,原外贸部某局局长,中国驻新加坡大使级商务代表,才于2012年5月5日逝世。从皖西北特委的性质级别和组成人员的历史地位来看,当年的北大街是皖江地区的革命核心之一,是地方革命历史更是巢城历史上的光辉篇章,其重要作用不言而喻。直至1937年8月,中组部派遣党代表宋天觉来巢县接收为止,皖西北特委在巢城的使命方告结束(宋天觉是瓦埠湖起义的领导人之一)……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普仁医院遗址”,同时也是巢县革命历史的见证者,属于重量级革命遗址。
曾经写过日志《文化卧牛山》,以为卧牛山是宗教之山、文化之山、英雄之山。现在看来,“普仁医院遗址”恰恰是卧牛山各种桂冠荣誉的缩影和象征,难能可贵。不过很遗憾,这处集历史遗存、宗教遗址、医院遗址和革命遗址于一身的近现代古建筑,一直藏在深闺人未识,甚至连文物点的身份都没有,2011年2月竟然传出要被拆除的消息。经政府主管各部门以及方方面面的努力,终于促使普仁医院遗址当年被列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拆迁危险暂时解除。但是,“普仁医院遗址”虽然死里逃生,却仍旧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景况不容乐观。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世界文化遗产公约》写道:“对生活的延续性的觉悟程度,决定于社会受历史激活的程度。固定不动的大型文物和聚居区的形态对激活过程起很大的作用。我们需要这样的一个被激活了的环境,就象动物需要生物的地域一样。”普仁医院遗址,正属此列。它是巢城物化的历史,是巢城珍贵的记忆,期盼本地人珍视它、呵护它,不能继续任其荒置……毕竟,巢城的古建筑除此近无,而且小城已经逐渐感知到洋楼的价值所在,它将“激活”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