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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生命辉映天光

(2010-01-15 07:5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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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当生命辉映天光

——龚华其人其诗

 杨传珍

尽管很早就在诗刊上见过龚华的名字,与她建立通信联系,还是在我受命筹备“海峡两岸文学艺术高端论坛”之后从她的一封封电子书信中,我感受到她丰盈充沛的生命活力,想像着她体育健将般的豪壮体魄。读了她的诗作,发现她的诗境界很大,就连那些从私人情感出发的诗行,也总是联通着浩瀚的宇宙,穿透着最深最美的人性世界。她好像被整个宇宙拥抱着,也拥抱着这个宇宙。她感受着强烈的爱之暖流,陶醉在铺天盖地的爱的海洋里,同时把自己的爱回报天地和一切生灵。她的目光所及之处,情感所系之处,诗笔所到之处,都弥漫出爱的芬芳,蒸腾起爱的气流。

可是,当我试图对她进一步了解而登陆她的网站时,这才得知她曾患癌症,至今仍然与病魔进行着抗争。这真是让我吃惊不小,在一阵目瞪口呆之后,我喃喃地自问,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论坛期间,龚华作了《儒家文化价值对当下写作的意义》的精彩发言。回到台北,就完成了过微山湖组诗三首。诗中吟道:“渔人自水中举起了桨/捞起落霞里含烟的峰峦/渔船上传来的双歌里/金秋的女子回唱着/情未竟啊”。微山湖是以百里荷花闻名一方的,深秋时节来此观光,显然是错过了季节。诗人在“芦荡飞雪的九月”,“忍不住眺望/来年的那场杏花雨”,眼前幻化出焦花女形象:“隆冬的冰雪不曾消融/衣衫单薄的哆嗦里/湖光染白少寡的鬓发/ 山风搜刮着每一寸枯肠”,“夕照里/西汉幽魂犹在渡船处/行旅人一路泅过/微山眼神中的灵秀/于菱穗如海的坟头/燎菱 尚飨”。就这样,诗人为一片清冷的水域注入了情、义、责任与担当,让自然山水中的灵秀,“供养千年的沧桑”。使微子、张良们带给这里的退隐之气,因龚华的诗笔而获得了温馨。

论坛闭幕之后,我翻开龚华的第一本诗集《花恋》,这才知道,在出版这本诗集之前,她已经出版了《情思情丝》。为了通过文本了解作者,我先读了这本被称作散文的文字。“你,像野姜花;清香,混合在黎明里,催我苏醒。她,是我在黄昏里,永远踩不到的影子;卑微,但毫不迟疑。”这分明是诗啊,是不是因为没有分行,被错当散文出版的呢?我认定,龚华是一个从里到外都充满诗性的人。

由《情思情丝》走进《花恋》和《玫瑰如是说》,我好像陷身爱的汪洋大海,领略着、分享着她对苦涩与甜蜜、激烈与深沉的爱情歌吟,在她的笔下,尘界与灵界、肉体与精神、交会与分离,都让人感到熔岩喷发般的壮烈。诗人带领我在爱与死、人与神、灵与肉的张力场中沉浮,挣扎,穿越激情的生死隧道,体验个体生命贯通宇宙生命之气的壮阔与美好。读着这样的诗作,让我想起隐居西湖的世外高人 马一浮先生为诗下的定义:诗是人的生命“如迷忽觉,如梦忽醒,如仆者之起,如病者之苏”。龚华用不同的幻身和化身,展示人性深处不同层面的美和力,把沉睡在读者心灵底层的生命因子激活,让我们在感受上帝慷慨馈赠的同时,仰望更加高远的境界,实现生命本质的升腾。

无庸讳言,这两本诗集的基调是略显低沉的,这是诗人处在生命低潮时悲伤情绪的记录吗?可是,诗人在面对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时,虽然呻吟过,甚至哀号过,但她始终没有绝望,有一种博大而细腻的爱在包绕着她,呵护着她,滋养着她,在旋转这首诗里,表现得淋漓尽致:“你疼爱我/因此连我的感觉也一起怜爱//你怕我受伤/因而把自己的忧愁用笑容包装//当时空错过/我才想起你那腼腆的笑容/如在焚风中被掀起的尘埃//我因而不知所措/随风旋转/一颗心便落在滚烫中/膨胀”。不管诗人表达的是什么情怀,我的理解是,这首诗有着强烈的宇宙意识,和被宇宙意识升华过的纯洁爱情,有从爱之深处辐射出来的力量。坚强的、山青水秀的龚华,有时候在爱与死的交接点上一遍遍吟哦情感世界的苦不堪言,原来是从自己在尘世的某些痛苦体验出发,祈求造物主体察每一个生命的困顿,向人间均匀地播撒明艳的天光。

2002年秋天及200472484,龚华到大陆出席两岸文学交流会议兼旅游的两度行程中,到了北疆的丝路,途经青藏高原之青海湖、孟达天池、黄河峡谷以及峨嵋山、九寨沟、黄龙等景点。她感受着“风儿在裙裾上刺绣”的愉悦,每到一个地方,她“目光如融雪奔流”,以情满于山、意溢于水的审美胸怀,吐纳神州大地的黄河、高山、大川、牧场、沙漠、湖泊和少数民族风情,化合,发酵,流荡出清健敦厚的《我们看风景去》组诗,使她的诗歌创作步入一个新的境界。即使在饱受高山反应的折磨中,诗人的艺术感觉依然高度活跃:“迟迟秋日的油麻菜子/因我们热血的身躯/结出一片狂野的灵魂/我嫩黄的心跳/便能低矮地读着你脉搏的密码/在这高原的泥土上”。(〈高山症〉)

诗中的抒情主人公,有的作为欲念之我与现实情景同构,有的作为审美之我与超现实情景同构,有的作为本我或禅意之我与自然情景同构,使诗中的象外之象、景外之景、韵外之致、言外之意实现浑然一体,方块文字成为天籁。不仅如此,诗人还把空间纳入时间,使眼前的一切成为“四度空间”。在〈哈萨克之舞里,诗人写到:“神话翅膀如蝶飞起/披戴西王母的霓裳羽衣墬入云雾/一双彩瞳骤然溶入潋滟瑶池/将自己轻飘成一朵朵的云”。这哪是记录哈萨克舞姿啊?分明是诗人自己情绪的外化。另一首赠给新疆之旅同行的诗,我相信同时更是诗人的自况:“在马蹄声的停息间你易装而来/轻快登上高原的山头/终究飘飘欲仙在茫茫云海中/重踏青春的舞步/胸前状阔依然如天地浩荡”。(〈喀纳斯湖畔的迷思〉)

刚刚告别的二十世纪,是中国诗乃至中国文化由摧残、毁灭到复苏的时代,多少云天苍凉、多少惊心动魄,似乎还在昨日。沐浴天国光辉,同时饱受儒家文化熏染的龚华,在漫游西班牙这个欧洲文明古国时想到:“迟钝了千万年的嗅觉里/我闻着自己的文明/即将成为化石里的一句话”(降落),让我们感受到一个并不应该对民族历史走向负有太多责任的女子,面对风霜满面的故国文化苦不堪言的忧虑与担当诉求。

当代英国籍思想家以赛亚·伯林说:“乡愁是人类所有痛苦中最为崇高的一种。”龚华生于台湾长于台湾,没有父辈那种对故乡锥心泣血的思念。但是,在她的诗作里,仍然弥漫着醉人的乡愁:“水流来了/覆上落石/黄河梦想着天池/夹杂着浓浊的乡音/阅览梦里路过的风景”。那似曾相识的/如灵魂般柔软的沙雕/隐约浮现出一对翅膀/问你  该飞向何方//在城堡窗口/我们看见护城河醒不来的梦呓/你我原是雕堡里的化石/残骸呼之欲出/在沉默而嘹亮的巨响中/攀沿着天池的回旋路”。(〈孟达天池〉)看到忘忧草,她想到的是:你远来戳破手指/为比较花朵的鲜红/是否更甚于心痛/而皮下扩散的紫色淤血/是否可以堵塞家乡的名字?(〈忘忧草蔓延的原野上〉)至此,龚华实现了对自己的超越,找到了生命的意义,活出了品味。她一边领受天光的灿烂与温热,一边放射出诗性的光华,个体的光华与天国的光华相互辉映,把美丽与善意,坚韧与承担,创造与传播,变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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