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就说人吧,按性别区分,除了男女之外,还有两性人。如果说“两性人”还是天然造化的结果,通过“性别转换”手术人造出来的“变性人”,则是人类自己的产儿。人类的性别多元化,人界之外的动物群体,是否有没有类似“两性猫”、“变性鼠”之类的变异动物,没留意动物学家的著作,不好说。
动物界的芸芸众生们没有改变自身性别的能耐,不过,人类社会的某些职能部门,却有这种本领。比方说,执法部门这个“猫”,有时候可以变成披着猫皮的“鼠”。请看一例:
近年来,山西平陆县为了取缔非法铝石炉,不仅动用了铲车、推土机、甚至还用炸药炸毁了非法开采的矿洞、非法煅烧的铝石炉。但在当地政府一次次行动之后,非法铝石炉却从5年前的一两家,发展到现在的几十家。(《经济半小时》2007年4月14日)
可以说,十八般武艺全用上了,几年下来,平陆县的非法炼铝炉拥有量,纵然没有增长,却也未必减少。非法炼铝炉的生命力,比“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野草还旺盛,堪称人间奇迹。若问这个“奇迹”是如何“炼成”的,答案很简单:是当地某些执法部门这些猫们变成了鼠的缘故。
以猫的身份不遗余力地剿灭老鼠,乃执法部门的天职。可是,猫一旦不干猫事,甚至为“鼠”作伥,天职就变味了。甭说炼铝炉取缔不了,任何本该被打击、取缔的非法行为,怕是也能与执法部门同在。执法部门由猫变成了鼠,世间多了一种非猫非鼠的“鼠猫”。
变异的“鼠猫”,究竟长着一副什么样的嘴脸呢?
首先是假。节目中称,执法部门“在治理中,表演的成分越来越浓”。在该县曹川镇,记者看到不久前只炸毁一个铝石炉,其他都不炸。据称,“这个是中小企业局不知道他怎么安排的。”“鼠猫”不是不逮鼠,而是假逮。实在没办法,也是舍一个“卒”做做和非法铝石炉做斗争的样子。
其次是滑。光假不行,否则很容易露馅。“鼠猫”之所以能左右逢源,在白道和黑道上呼风唤雨,关键在于一个秘诀:“滑”。一个被炸毁的矿洞土堆背后,隐藏的是竟两个随时可以开工的矿洞。看看“鼠猫”的本领,谁说它对不起纳税人,谁说它不履行天职?不过,不论是人还是执法部门,只要以“滑”行事,骨气注了水,岂能硬得起来?
再者是贪。假、滑何为?平陆县工商局曹川工商所所长谭九朋一语道破天机:“技监局来了,咱们配合技监局也罚了一笔,人家技监局也罚了一笔。”一个铝石炉罚它个三两千,保住了非法的鼠,猫才不至于失业。“鼠猫”就是这样炼成的。
最终是祸。非法铝石炉的存在,浪费了矿产资源,污染了环境,带来了疾病,所有这些,用一个“祸”字来概括,足矣。
“鼠猫型”执法部门不“变性”,非法行为焉能治理得了?我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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