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树皆秋色

文/余子愚

秋天又来了，行走在校园里，忽然闻到桂花的清香，顺着香气的方向望去，发现大门口内侧的几株桂花树有些已经爆出细碎的桂花，米黄色的小小花粒，却吐出浓郁的香气，不得不让人佩服桂花的神奇。

我是最喜欢桂花香的，虽然是男子，但是也曾折过几支桂花放在大学宿舍的衣柜里，熏一熏我那长年累月不开口透气的衣柜。后来竟然被宿舍的哥们效仿，这就苦了学校东区里的几株瘦小的桂树。记得还有人拿桂花来泡茶，我没尝试过，因为我觉得那是暴殄天物，桂花就是用来闻的，正如荷花是用来远观而不能亵玩一样。

从学校西区大门口往里走，体育场边的两棵合欢树吸引了我的眼睛，其中一棵合欢树曾经休眠了将近大半年，春天时它就没有发芽，一直干枯着，我还担心这棵合欢树会死去。不觉时间到了秋天，干枯的合欢树竟然发芽了，纤细似羽的叶子，还开出了成簇的红花，但是有几个枝干终究未能复活，干枯了。前几天的秋雨，使这棵合欢树的树干长出了菌类，白色的，一般这种菌类是长在干枯的树木上的，可见那时这棵合欢树的生命是多么危急。

现在这棵合欢树复活了，发芽长叶开花，另一棵健壮的合欢树仿佛是知晓同伴的大难不死，树叶随着微弱的秋风摇动，秀美的合欢花也开的灿烂，让我有种身在春天的错觉。

树是有灵性的，记得一篇文章曾经写过，不要在冬天砍树，因为树木在冬天多半处于休眠状态，到了第二年春天，它们很有可能焕发生机。有一年，我在家里种了一棵石榴树，可是春夏秋季都过去了，这石榴树愣是一点存活的印迹都没有。我多次抠开树皮，发现还是青色的，可是最终还是耐不住小伙伴的嘲笑，一怒之下，将石榴树刨掉，扔在干柴堆上了。后来，堂哥来我家，问及这棵石榴树，听了我的做法，大为叹息，他说石榴树扎根很慢，它的树皮保持青色，证明已经活了，只待明年开春，就能发芽开花，可是却碰上你这急性子。我也后悔了很久。这棵合欢树，再次见证了树的灵性，它必然是遭遇了巨大的考验，和人一样，体内有着疾病，却无法言说，合欢树自己给自己疗伤，花费两个季节，终于将生命之花怒放。我望着这棵合欢树，虽然长满绿叶的树枝不是很多，树冠算不上巨大，但是那一朵朵盛开的合欢花似乎在向我宣告，明年，它必将更加生机勃勃。

在校园行走的时候，我想到了一号教学楼北边的一棵桐树，这是忽然之间消失的一棵巨大的树木。前段时间，我一直忙于生存的奔波，很少在校园里走动。有一天和一个朋友一起路过那里，我忽然找不到那片巨大的树荫了。定睛再看，一片巨大的空白出现，那棵粗壮的桐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棵小树，瘦小的身子，在阳光下局促不安的立着。桐树附近的几个大理石长凳还在，可是却没有人愿意坐在阳光下聊天了。

一棵树的存在，预示着一座校园的历史，也带给我们一种闲散的气息。那棵桐树的树龄有多久，我也不知道，只是五年前我来到这个学校求学，它就这样粗壮的生长着，一直到现在，不知道哪一天，就被砍倒了，我甚至没能看见它倒下时散落的树枝。在老家，有两句俗语，老人是宝，大树也是宝。或许，淳朴的农人，不知道多大的道理，但是对于见证我们生命生长的大树，还是尊敬有加的。

这座学校的历史已经超过90年，校园里生长的树木，树龄超过这个数字的不是很多。我在秋天走进这个熟悉的校园，一些改变却令我感到陌生。秋天来了，每一棵树木都做好迎接秋天的挑战，树叶还在阳光下舞动着，一些秋蝉还拼命的在树梢之上宣扬着自己的存在，而我们人呢？或许感受这桂花的香气，感受这秋风的吹拂，并且祝福这些默默生长的树木们健康长寿，就是我们最需要做的事情。

秋天来了，每一棵树木都在秋天面对一年的考验，在冬季到来之前，这是属于它们生命中最灿烂的一个季节。还有许多我叫不上名字的树木也正花开灿烂，那么就让我们来欣赏这树树皆秋色的美丽吧。

2009年9月4日  洛阳师范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