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评《洛阳的早晨在桐花中摇晃》

■洛阳的早晨在桐花中摇晃

文/青铜

桐花从内部苏醒。

她们小声争吵，把微细的声波

攥成拳头，打击对方

放大的耳朵。

洛阳的早晨，在薄雾身后

踮着脚尖行走。她眯着眼睛

观察羞涩的六点钟，像哺乳期的

女人，撩起衣襟。

这是五月的第二个早晨。

一朵桐花的坚持，被小风的手

轻轻摘下。她摇晃着，摇晃着——

和路过的眼睛一起旋落。

2005.5.8

余子愚点评：

    青铜在我眼里是个才子，他的散文随笔写的十分了得。青铜还是一个诗人，我读他的诗歌却很少，因为我知道青铜，是从他的散文开始的，我曾经和青铜聊天，说他的散文水平不亚于鲁迅先生。今天，我无意中读到青铜的一组诗歌旧作，知道了他曾经在洛阳生活，他的许多诗歌打上了洛阳的烙印，洛阳的中州路，王城广场，牡丹，泡桐，都在他的诗歌中出现，可见青铜对曾经生活过的洛阳有着独特的感悟。

    青铜的这首《洛阳的早晨在桐花中摇晃》是我从他的旧作中挑出的一首短诗，写的是洛阳，洛阳的春天，洛阳的早晨，“桐花从内部苏醒/她们小声争吵”，形象生动。我今年也曾写过一首诗，也是关于桐花的，洛阳春短，春天来的晚，却走的疾。我从2月初租住的房子，窗外一棵桐树，桐花一直含苞未放，在4月初的一场春雨之后，桐花一夜之间盛开，带给我惊喜。青铜眼中的桐花，“小声争吵，把细微的声波攥成拳头，打击对方放大的耳朵”，喇叭口形状的桐花，相互簇拥着，一朵挤着另一朵，风吹动，相互碰撞，正是相互击打的动作。

    洛阳的早晨，在薄雾身后，踮着脚尖行走，写出了清晨的安静。“她眯着眼睛”，写出了清晨的桐花，醒着的花朵，观察羞涩的六点钟，像哺乳期的女人，撩起衣襟。这个动作暗示了桐花的神态，羞涩的桐花，露出身体。

    “这是五月的第二个早晨/一朵桐花的坚持，被小风的手/轻轻摘下。她摇晃着，摇晃着——/和路过的眼睛一起旋落”，这是本首诗的结尾，写到了桐花的凋落，却很灵动，避开了俗套的桐花凋落的描述，体现了青铜作为诗人的优秀。

    整首诗看似写桐花，其实诗人的一双细致观察的眼睛一直在文字背后，在诗歌的最后一句出现，“和路过的眼睛一起旋落”，青铜的这首诗为我们起到一个榜样的作用。如何写诗歌，如何在诗歌中不言我，而处处有我，如何描写细节，不落俗套，这首诗为我们带来了答案。

    我在洛阳，很难写出关于洛阳的诗歌，这片历史文化积淀深厚的土地，无所诗人大家歌咏过的风物，留给我们巨大的文学财富，也留下难以攀越的高峰。青铜却从个人经验上为我以后书写洛阳做了一个指引，感谢青铜。

2009-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