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船山路是以明末清初哲学家,思想家王夫之(人称船山先生,1619-1692年)的名字命名的。
改革开放初期,高考科目中政治考项包括哲学和政治经济学两块,其中古代唯物主义部分王夫之占有很大篇幅。
他认为“气”是物质实体,而“理”则是客观规律。提出了物质决定精神,及精神对物质的反作用力!驳斥了程朱关于“理气”的唯心观。在知行关系上,他否定了陆九渊王阳明的“知行合一”理论。强调行是知的基础,通俗的说就是实践出真知。他反对陆王“以知为行”和禅学家“知有是事便休”的先验论观点。
我的童年居住在下湾街18号。18号正门在抚中小二部对面,后门在一条二三十米长,两三米宽的小巷里,从后门到船山路只有十来米。小巷夏天晒不到太阳很阴凉。我们在巷子里滚蛋子打象棋,头朝下练倒立,脚板就倒在小巷的青砖墙面。太阳落山,小巷的两侧都摆了竹床,中间空出的通道只有七八十公分,单人推自行车通过,踏板都会撞到竹床板下的竹杠。那时没有空调电扇,炎热的夏天,一把纸油扇就是我们的避暑工具。小巷就是我们的避暑圣地。
小巷的船山路出口右侧是铁铺,我们称为铁工厂。铁铺的炉子上有个穿过屋顶的烟囱,炉膛里的焦炭烧的火红。伙计将铁块放进炉子,烧的和焦炭一样火红再夹出来,放在铁砧上乒乒梆梆一阵敲打,那铁块就像面团变成了各种形状的用具。铁铺南边是照相铺,相铺门口挂了几个相框,里面都是老板拍的样照。常看到老板伏在桌上为照片着色。将黑白照绘成彩照。再向南又是条连接下湾街和船山路的小巷,下湾街15号的后门在船山路上小巷的出口。15号是下湾街最好的房子,前后门都有欧式飘檐,门两侧是罗马柱。船山路15号的后门隔壁是弹棉花的店,店主的小孩撮毛和我是童年玩伴。弹棉店向南是常缺货的煤球店。有年冬天,我们排成长队在煤球店磅秤边等煤球。下湾街15号的七凤排在我前面。这女孩穿件花棉袄,头部飘来淡淡的护肤脂香味。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近女孩,心里渴望又紧张,说话语无伦次,招来她奇怪的眼光。
煤球店过去是两家住户,再过去是饮食店和剃头摊。剃头挑子一头是可以调节睡卧坐的椅子,一头是铜脸盆,竖镜和藏在木桶里的木炭炉,及竖镜下抽屉里的理发用具。这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这里是船山路和孺子路的交汇处。剃头佬住在春健,荣华等童年伙伴的那栋老屋。春健的父亲看到我们总用三江口方言提醒“练功是可以的,打嘎(架)是不行的”。
饮食店门口有棵两人都合抱不拢的梧桐树,我们称为“大树兜”。大树兜的树荫像巨大的伞,覆盖了几十平方。伞下有卖冰棒的,拉板车的,下象棋的,还有躺在摇椅上打瞌睡的老头。饮食店门外的煤球炉是汽油桶改制的,炉上架口大油锅,比我人还高。油锅里炸油条,麻园,牛舌头(糯米制品形状像牛舌头),油香(用开水和面内包红糖的菱形油炸食物),马打滚(油锅里放了红糖炸出来的椭圆形糯米球)。油条,麻园一两粮票6分钱两个,马打滚,油香,牛舌头一两粮票四分钱一个。如今油条,麻园我们还能见到,油香,牛舌头,马打滚已经鲜为人知。
那个年代餐馆用餐要先买牌子,油锅边操作的师傅将浸满油渍的小竹牌丢进油污的铁盒里,再用长长的竹筷夹出一个食物,用纸包着递给咽口水的我。
上午,饮食店工作人员将卖剩下的油炸食品放到大竹筐里,搬走油锅,炉上放个煮着筒子骨的大鼎罐,厨师将煮熟的面条捞出来,撒上葱花放到筒子骨汤里,那叫一角三的阳春面。面条上浇点肉丝榨菜叫二角四的肉丝面。晚上打烊,饮食店人用煤粉调制的煤浆封住炉口留个小孔,早上煤浆烤成了煤块,餐馆人员敲碎,再掏空煤灰,便又是一炉熊熊旺火。有年冬天,我去饮食店看到炉上没有油锅,却扒着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被烤焦的流浪汉。我猜他大概是晚上
炉子取暖,吸入过量二氧化碳中毒身亡。
下湾街18号后门出口的左侧是座和我们一样的老屋。老屋里住了七兄弟,老大和我同年,老七才两三岁。有年夏天,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去抚河玩水,老大老三淹死了,拉回家躺在人行道上,那恐怖的样子让我长时间做噩梦。
妮子是我们这带最漂亮的女孩,她和七兄弟同住这栋老屋屋,文革中她才13岁就和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后来做了雀子(妓女)。妮子家向北是栋刷了石灰的砖房,砖房墙面用红漆写着跌打损伤,打师熊长佑诊所。诊所除了人体穴位图,中草药木盒,还有刀,剑,三节棍之类的兵器。熊打师的儿子比我们大几岁,得其父真传,有时会点拨我们“蹲桩”,“马步冲拳”
,“丢三关”,“圆手”等几个武术基本动作。有一次,我和万寿宫花鸟店旁边的大头“单挑”,我用新学会的直勾拳击中大头的左眼,一下就让大我几岁的大头丧失战斗力(未完待续)。

图一;船山路下湾街段的终点

图二;连接下湾街和船山路的小巷

图三;旧时船山路上的商号

图四;人民公社食堂

图五,曾经居住过的老屋

图六;下湾街连接香平巷惠民门派出所的小巷

图七;下湾街连接香平巷惠民门派出所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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