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友强：逢年过节，为人父母的图个啥？不就是和孩子团圆吗？你说，白岸的柱子老妈妈能心安吗？是咱害了人家孩子成半个植物人！

画面回闪。

炼铁厂办公室。

李友强耷拉着脑袋，几次敲门又几次把努力动作的手放下来，他在激烈的思想斗争。

“咚咚咚”的敲门声。里面的陈厂长迎声“请进”。

李友强自知理亏地恭恭敬敬将纂得皱得不成样子的一纸“辞职信”交给厂长。

李友强：厂长，都怪当初我没听你的话，才给你捅出这么大的漏子。让柱子在没有监护人的情况下冒险作业。

厂长在室内急得来回踱步，他冲李友强气得只摊手。

厂长：李友强呀李友强，你让我咋说你！是，你是拼命三郎，见工作就上；可咱再干也不能不讲安全蛮干呀你！你说说，你说说，是你争一吨产量重要还是一条人命重要呀你！争一个小指标奖显摆啥算个屁！你再看看呀你再看看，王青兰是你未来的弟媳妇又咋啦！前阵子你看了情面不把她拿下，得得，现在回报你了吧！连整个高炉都落窝了！你心里舒服吧？啊！人情替代不了安全啊！兄弟。你是学工艺的，又做过快五年的工序主管了吧你，你说说，说说柱子之所以煤气中毒，你做的那些技术预案“三同时”了点啥？

画面回闪。

柱子妈妈衣衫褴褛站在村头张望，柱子植物人般的开着眼睛躺在医院。

画面回闪。

饭桌前，董倩倩扯扯李友强：别瞎想，吃饭，吃饭！

李友强恍然猛醒，一声叹息：哎，人情替代不了安全呐！这年头，工作再忙再累还真得蹦紧这根弦儿！

李明白收回眼睛的余光继续看他的报纸：恩，这孩子们还算有良心。比俺班上那棒孙子强多了！没白花老子的钱读书。恩~

饭桌前。

董倩倩收拾碗筷。

董倩倩：强子，明儿礼拜天你歇班不？

李友强在上衣口袋使劲摸索。

李友强：呃，歇班，个半多月都没歇一天啦。歇，歇一天。

董倩倩：那你干啥去？

李友强：先到白岸看看柱子妈，再去买些金鱼。

董倩倩一脸惊奇：金鱼？你啥时不炼铁改养鱼啦？

李友强掏出一根烟戳在嘴边：放到炼铁污水净化池的，鱼，鱼是做环保评测用的。

李友强低头点火，猛吸一口，继续补充：要是鱼死下来，就说明我搞的环保项目公司没白投钱。明白？

董倩倩眼明手快，急忙抢过来，一脚踩挤到脚下。

李友强：咋了，饭后一袋烟，赛过活神仙。

董倩倩：这个你就别妄想了，为你健康考虑，还是省省吧！

董倩倩有点故作高傲。

李友强一时性起，他嬉皮笑脸地着看媳妇，小声地说：媳妇儿，那这个不成。那晚上我们那个总成吧？

    董倩倩脸一拉，提高了嗓门：李友强，你想什么这个那个的呀！别不失好人歹！

李明白吧嗒吧嗒嘴，揉揉听皱的耳朵，恨不得只吐自己几口痰：呸呀呸，他奶奶个嘴的，当老公公净瞎打听个啥！

李明白把报纸翻个呼啦呼啦响，他眼望窗外，几只飞鸟头也不回地又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