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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人生苦难重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真理之一,当我们真正理解人生本就艰难之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对人生苦难而耿耿于怀了。如今,坐在北京海淀西北旺三室两厅的房子里,我仍然时时记起美国作家派克《少有人走的路》中的这句话。
2004年,我从西南一个落后省市来到北京,立志要在这个中国的文化中心追寻自己的文学梦。我厚重的行囊里,除了十多本重达五十多斤重的小说手稿,便没有其他了。带着这些手稿,我去过鲁迅文学院、《十月》杂志社、《北京文学》编辑部、《中国作家》编辑部,然而,等待我的无一例外的是石沉大海。
为了生存,我先后在餐厅洗过碗,在街头发过传单,在商场扛过货,但我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文学梦,一有空闲,我就抽出随身带着的文学书籍,诸如《平凡的世界》、《活着》、《呼啸山庄》、《雾都孤儿》等文学名著,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我所有的努力,只为求得一日三餐。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我依然愿意坚守自己的文学梦想,我始终相信,环境再恶劣,一个人愿意忠于自己的理想,就一定会忠于自己的人品。因为理想是一个人穷途末路时唯一的底牌。
2004年下半年,还记得天气开始冷起来的时候,受一家文学杂志编辑的推荐,我去了一家公司做内刊编辑,每个月工资3500元。我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至少,它让我有了一份固定的收入来源,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白天,我拼命工作,晚上,我回到万泉庄人大西门的出租屋,那里遍地都是学生公寓,每间公寓都被房东分割成了若干个小间,我租了最小的一间,位于23层,7个平方,除了一张嘎吱作响的单人床,只剩下一张小书桌。我的对面就是走廊唯一的公共厕所。虽然条件不好,但租金便宜,每个月350元,除掉生活费交通费电话费,我每个月大概可以存到2000元。更重要的是,这里可以蹭课。晚上下班回家,我会去人民大学找一间正在上课的教室,偷偷溜进去,坐在后排,听文学老师讲课,真是人生一大幸事。有一次不幸被老师发现,诧异地问我名字,问为啥平时很少看见我,我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最后在一片哄笑声中,只得落荒而逃。
2005年上半年,大概五六月份的时候,我的工资从3500元涨到了4000元,房租也从350元上涨到了400元。每个月我可以存大约2800元。
内刊是双月刊,两个月才出版一期,因此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写作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我最擅长写两性情感的文章。虽然在实际生活中,我就是一个没人会看上的光棍,但在文字世界里,我是一个经验老道的两性情感教父。慢慢地,我每在论坛发的一篇帖子,都有无数人跟帖。
终于,在2005年国庆前,广州一家杂志邀请我给杂志写专栏,每期一篇,每篇稿费2000元。加上给其他报刊写的稿费,从那时起,我每个月可以存到大约5000元。2005年,海淀西北旺的房价是6200元/平方米左右。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2006年1月,因为出租屋的暖气片坏掉了,我得了一场重感冒。本想拖延几天就没事儿,谁知越拖越严重,竟然从支气管炎发展成了肺炎,最后在医院住了10多天才好。而这一次住院,也花掉了我差不多全部积蓄。
更要命的是,公司老总知道我利用上班时间写文章赚外快的时候,开始对我不满意了,找我谈话,只能在工作和个人兴趣之间选一样。我狡辩道:其实我的个人兴趣也是写作,而编辑工作也需要写作,这是工作与个人兴趣的完美结合……不等我把话说完,老板就拉下脸来,气呼呼地走了。不到十分钟,我就接到了行政部要求办理辞职手续的通知。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办理完辞职手续不到一个星期,我就在网上找到了另外一份网站编辑工作。工资每月5000元,我仍然坚持给广州的杂志写专栏文章,只是再也不敢在办公室大张旗鼓地写了。专栏写得久了,也经常接到一些有两性情感困惑的读者来信。而我每个月的存款好的时候能突破1万元。2006年上半年的时候,海淀西北旺的房价还维持在7000左右。要想不靠父母在北京买房实在是太难了。而我决心不做啃老族。事实上,我贫穷的父母根本就“无老可啃”。
也就是在2006年下半年,我在西北旺全款购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房款是我现在的太太支付的,她是我两性情感专栏的忠实读者,她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岳父是广东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而现在,这里的房价已在买房时的价格后直接加了一个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