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过去。这事挺好玩的,看到新的一年毫无征兆地过来,然后很多人在那里许愿。没有愿望的人,比如像我,过年就是把“存在”消费掉的方式而已,好像没什么特别值得高兴或者沮丧的。有时候蛮为自己得意的,因为从来不把自己的生活与价值捆绑在一起,大家各过各的。至于过去的那一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基本是笔糊涂帐。糊涂也是好事,它排除了观念,不以看法为目标,属于那种做法先行,做了什么就是什么的运动决定论。嗯,说得好听一点也可以叫“一切由生活说了算”。当然生活中也有太多变数,所以这个“说了算”也是个大忽悠,只要你不在乎,随着它漂走就是,多好。那些主观的经验,实在是来不及换算成自我意义上的价值判断,就算来得及,老子也懒得算。累人。
那天看电视上一个智障人士在用心算16位数开14次方,我就想,幸好我的人生比这个智障者还要简单,简单到几乎连喝彩者也不需要一个。
有人问过我,活到这年龄,是越活越清醒呢,还是从来没有过困惑?想不出该怎样真实地回答这个问题,然后就意识到这个命题蛮傻逼的。生活的困惑在我看来与人的思想力并没有直接关系,它不是一个你能以自己的经验积累就能解决的问题。有个叫赵汀阳的人写了一本《论可能生活》,里面说到生活的困惑本质上是个文化存在的问题,也就是说它不涉及个人生命的意义,而是涉及一种文化或者生活方式有没有魅力的问题。我觉得这个说法还是基本靠谱的,在一个庞大种群里面,这也是一个极易受到外界干扰而形成误判的命题。不过需要补充一点的是,文化越是被人试图去理解,它的魅力就越是会削弱,从这点上来说,我一直很欣赏那种“和我卵相干”的生活态度,它看上去啥都无所谓,泼皮式的豪爽,却在无意中超越了生物性的存在,让功利主义者们看来毫无意义的事变得有趣,从而还原了生活自身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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