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煮面

标签:
杂谈 |
分类: 瞎损 |
这年头要认识一个模样儿“干净”一点的画家不太容易。我也很诧异,这么多年了,他们的范儿一直没变,清一色的丐帮风格,像是集体患上了一种多毛症。他们说话的最大特点就是都有些磕巴,一般只吐单词不吐完整的句子,有点跟你反正也不搭界,点到即止的意思,但你真要让他把话说连贯了也挺为难人家的。当然也见过特滔滔不绝的,跟你交流的目的主要是把你侃懵而不是让你听明白。以前王广义还在珠海的时候,就是老把我侃懵,他现在都离开珠海20年了,看到他的名字我还是习惯性地发懵。
我刚来珠海那会因为没地儿住,在一个画家朋友那打地铺混了几个月。那哥们的房间里堆满了待洗的衣服,里面经常可以听到小耗子吱吱的叫声,但是很奇怪,居然散发出来的是一种麝香的味道,真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他对中国的烹饪也有重大贡献,就是发明了一种叫作“咸鱼煮面”的食物,家里一找不到吃的,就从墙上弄一块咸鱼下来扔到一大锅面条里,连盐都省下来了。本人有幸品尝过几次咸鱼煮面,吃完之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对人生很绝望,觉得活得一点意义也没有。现在想起来,这道“咸鱼煮面”其实可以纳入心理治疗的食谱,专门修理那些过于亢奋活得过于有滋有味的女改革家一类。
这位画家还有个与众不同的生活习惯,每天早上起床后,他的口都会有一口痰,但是他就舍不得把它吐了,含着它去大小便,含着它跟你说话和做“咸鱼煮面”,含着它开始一天的新生活。我每次一听到他含混不清的声音,就知道那口痰又如期而至,就想掩着耳朵逃出去。不过我那时真也没什么地方可去。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现在只要早上接到他的电话,第一句就是提醒他先把痰吐了再和我说话。
这哥们是我见过的最怕冷的动物,即使是到了夏天36度的高温,他也经常用一件红色的大棉袄把自已裹得严严实实,并且总喜欢反着穿,看上去更像是披着被子直接走上大街了。尤其是这件被子的上方还有一团黑乎乎的杂毛,你根本弄不清那是身体的哪一部分,不得不再往脚下看看,确定一下此物是不是在直立行走。有一次远远看到他站在街头,差点以为那是一只巨型的火烈鸟。
不说这哥们了,说另外一个也是画画的哥们。他是画家中不多见的比较注意个人卫生的,这也是我愿意多与之交往的理由。前两年,他在靠近农科所的那个花鸟市场里租下了一套房子用来当自己的画室,那地方白天很安静,四周都是鲜花,偶尔有狗叫声,是个洗心的好地方。这哥们没去九号仓跟画家们扎堆,自个儿呆在这画画。他的画室布置得很有味道,田园化,是我喜欢的风格。其实这年头想装逼的人也都开始田园了,只是看你装得有多逼。我在这哥们的画室里实地感受了下,不是很逼,至少,没有看起来那么逼。我希望以后自己也有这么个地方装上一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