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文化的未来

“CEO畅想未来论坛”上的演讲

2006-3-4  北京

感谢主办单位，感谢主持人，诸位上午好！

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未来是不可预测的。但是，人类有个优点，也有人认为是缺点，就是总想知道未来。究其动机，我想是为了找到连接现在与未来的那根最短的正确连线，以此来确定自己如何走向未来。所以，尽管是未来是不可预测的，但未来却是可以展望的，更是可以畅想的。基于这样一种理念，就有今天这样一个活动，而且来了这么多的人。

如何展望企业文化的未来呢？今天我想讲三个问题：第一个是企业文化的定义；第二个是企业文化的特点；第三个是对未来企业文化演进的三个展望。

关于企业文化我有三个观点：第一个观点是企业文化是企业家的文化。第二个观点是企业文化是企业游戏的隐规则。第三个观点是企业文化是企业成员在互动的过程中对他人行为的一种预期，以及由这种预期引起的行为。因此，企业文化它是一种客观存在，企业家能够改变的是存在的形式和内容，而不是存在本身。也就是说，企业文化你不去建设它，它也有了，它已经存在了，它就像空气一样，你可以去净化它，但是，你不能去创造它。

关于第一个观点，我想说的是企业家是企业游戏的“庄家”，它是企业文化的主导力量。

我们这个社会曾经是指令从上到下，一竿子插到底的社会，现在已经被一个个的企业所肢解，成为无数板块分布的社会。来自国家各级的政令对于每个个体来说都已经在弱化，曾经我们有过的传达最高指示不过夜，一个最高指示来了，全国连夜都要传达，这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以企业为核心的组织结构，这是未来经济社会的一个特点。这种特点既表明了在文化上我们进入一个多元化的时代，也预示着企业文化将成为社会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

从这个意义上说，现在和未来的企业家其职责不仅仅是经济意义上的，而且还是文化意义上的。文化多元化了之后，企业家要承担这样一种责任：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面来营造一种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文化。尽管我们还不敢说，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我们的企业家在政治上会有什么作为，但是在文化上的作为我想是不可低估的，而且也是企业家推卸不了的责任，因为企业文化本身与企业的发展是息息相关的。

关于第二个观点，我想说的是企业文化与企业制度的不同，企业的制度是企业游戏的“显规则”，而企业文化则是企业游戏的“隐规则”。我讲的“隐规则”和“潜规则”不同，“潜规则”讲的是和正式的制度相排斥，相反，甚至相悖的这样一种规则，我讲的“隐规则”它是中性的。企业文化它是一种“隐规则”，就是你到一个企业去看，它的制度文本上没有，但是你却可以感觉到在这个企业里，你应该如何行为，应该如何做事，对人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总之你应该怎么做才有好处。你是咄咄逼人，还是谦恭；在这个企业里是不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老实人吃亏，你是采取一种狼的策略，还是采取一种羊的策略。很快你就能感觉到了，而且感觉到的这个东西可能和这个企业所规定的制度不相同，或者是有差距的，这是一种“隐规则”，这种隐规则是要靠你去悟的。

企业文化是在制度之外不言而喻的。从文件上看不到，但你从生活和工作中可以感觉到，如果你遵守它你就能有好处，就能减少麻烦，如果你不遵守它，就会遇到麻烦。企业文化就是那些没人叫你去遵守，而你却应该去遵守的那些规矩。

企业制度和企业文化的不同在于企业制度很昂贵，而企业文化相对要便宜。一个有良好企业文化的企业，很多制度它就可以放在柜子里面，而不是天天拿着制度来压人，拿着制度来惩罚人，拿着制度来约束人，而是潜移默化的形成了一种隐性的规则，成为人们行为的一种习惯。这种规则的推行，它对于企业家来讲最大的好处是降低了制度的成本。制度是很昂贵的，尤其像法律这样的制度是更昂贵的。我们可以想想，维持一个社会的正常运行需要多少的资源，这些都要靠企业创造的财富来支持，因为维护一个法律秩序是要成本的。在企业里面也是一样的，制度是很昂贵的，文化是便宜的。所以，企业家他为什么会重视企业文化，就在于他意识到制度很昂贵，而且制度它不可能完备，如果要把所有的关于人的行为规则，都用制度规定下来，这个制度会大到没有人能读得懂，没有人能记得住。

关于第三个观点，我想说的是，观察企业文化最重要的窗口是企业员工在工作和生活中对企业的一种预期。人是根据自己对外界或者他人的预期来决定自己下一步行动的。就像两个人发生冲突，我认为你会伸出拳头打我的时候，我肯定会先伸出拳头打你。并不是因为你已经打我了，我才打你，而是因为我以为你会打我，我就打你。所以，人在生活中的预期非常重要，如果一个企业让员工有一个良好的预期，或者有一个希望，那么这个企业的组织协调就会变得很容易。如果让大家感到恐慌，让大家感到恐惧，畏惧，让大家时时都感觉到会有来自周边的威胁，这个企业的协调和组织成本就会很高。

有了好的预期，才能有好的行为。所以，企业文化调整的是企业成员的预期。接受一种文化，与这个企业文化的好坏是无关的，只要人是自由的，文化的演进它就自然具有一种筛选的机制。所以，我们对一个企业的文化，往往不应该轻易地去评论是好还是不好。比方说，前天珠海广播电台电话采访我的时候，问我是中兴的企业文化好，还是华为的企业文化好？我说，这没有优劣之分，就像我们没有必要去评判足球是用脚踢，篮球是用手投，哪一种方式，哪一种规则更好。这不能进行优劣的比较，我们只能说，如果企业家决定踢足球，那么大家就不要把手伸出来抓球，如果决定是打篮球，那么大家就不要用脚去踢球。总之，不同的企业文化适合不同的产业和不同的企业规模，这是我对企业文化的三个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