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追忆我的逝水年华
之 寻找迷失的真我
赵波
回到南方,远离喧嚣,才体会到亲近自己的快乐。
据说每个人的内心原本都是美玉,可是远离自然时间长了,被欲望的野火熏烤的时间长了。
很多人的美玉蒙上了灰尘,有的甚至变成了石头。
我退回到一个人的状态,在南方的潮湿滋润中,擦拭我的美玉上的灰尘,渐渐的它又一次美亮如新。
回忆成长的这么多年,一路走来,跌跌撞撞,道路无从设计,却在回头看的时候,才恍然如梦。
原来,在走路的当时我无暇顾及那么多,却要等到再回首才蓦然醒悟。
是有苍天在设计我们所有的路途吗?
让我在二十出头就在上海结了婚,嫁了一个一直状如恩师的男子。
一个比我大十六岁的先锋评论家,一个师生型的婚姻。
一开始的崇拜后来随着时间,随着我的自我的成熟,变成了反叛,我重又变成一个青春期的少年,要跟家庭和父亲决裂,离开他,义无反顾,反叛他,做一个出走的娜拉,一边拖着行李出远门,一边对自己说有一天会让你看到我不是你暖翼下的小鸟,我要做一只大鹏,展翅于我自己创下的天空。
于是,一个曾经幸福的家庭破裂了。
于是我成为他的前妻,他成为我的前夫。
七年后,我的确成为了一个出版了二十本书的作家了。
可是我的前夫在看到报纸上关于我的新闻的时候,在第二次听到关于我的“死讯”的时候,他哭了。
他给我打电话说其实你一直是个好孩子。老天会帮助你的。
他的话让我哭了,身体上的伤痛没有让我哭,可是前夫的安慰让我感动地哭了。
我想出走的娜拉付出了很多代价之后也许会明白,我们要证明的其实无需证明,可是当年的青春不允许,我们内心的野心不容许。
也许一个二十岁就出头的女孩结婚太早了,初次结婚时我还不动感情,不懂人性,不懂生活。
我的前夫宽容的接受了一个这样一无所知的女人,容忍她在家庭的羽翼保护下尽情写作,两耳不闻窗外事。
说起来我没有珍惜。
我的内心的晚熟也是因为一直在别人的保护伞下生活,直到在北京独立,经历那么多事情后明白,江湖有多险恶就有多险恶。人心有多莫测就有多么莫测。
可当时不知道,年少无知大概就是如此。
如果我前夫一直有耐心呵护我,也许我也可以被劝回家,可惜后来他又开起带画廊的酒吧,就在南京路上。
那时候是我们婚姻的第五年,也是属于我们的最后阶段,他需要我做酒吧老板娘,管理起酒吧,他来负责画廊,两人共同分担所有的事情,
他也是第一次下海,压力使他情绪紧张,无形中也使我更加惶恐,因为我深深知道喜欢新鲜的我可以在酒吧里管上一个月,可是再长的时间要耗下去无法
有完整的精力写作,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于是帮助他给他找可以替代我的管理者,于是眼看着另外一个女人渐渐渐渐替代了我的角色。
我轻松了,可是同时也有点失落。
他终于不那么需要我了。
我和他的家庭和感情就这样自然的消亡了。
我飞向北京,带着一种自己选择的命运的绝然,上海已经无可留恋,所有的一切可以拱手相让。。。。
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
所有的路都不能回头,现在看当时我已经得到了很多女人向往的一切:体贴的老公,事业有成的他还提供酒吧给我发挥,我可以把它做成一个属于我的小天
地的,家里也什么都有,做饭有阿姨,手里有够花的钱,只要我不那么在乎写作,把更多的时间和心情放在丈夫身上,我们原本可以很幸福。可以没有争论,可
以不反叛。。。
可是,我不能够,那一切注定会发生,因为性格造成命运。
和一个合适的人没有遇见在合适的时间。
若我现在遇到我的先生,我会很珍惜家庭。
事业对于我来说已经够了。
一年出两本书又怎样呢?著作已经等身,可我也不在乎了。
名声更是负累,那些东西和我的生活比起来,并不重要。
曾经有在巴黎和伦敦的朋友看到当地华人日报上关于我的忧郁症和自杀的事件,配着黑白的照片,国内各种各样的报纸和杂志上都有过关于我的各式各样的报道
,那又怎样呢?
每天我还是在面对我的生活。
能够让人快乐的不是见报率,而是一个心爱的亲人的一个微笑。是家里的小孩子用牙牙学语的声音奶声奶气地对我说:阿姨,你不要走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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