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烈：台湾的“槟榔西施”

一到台湾，我就在公路两旁，处处可见卖槟榔的小铺。在郊区公路两侧，三步一店，五步一铺，多如牛毛。有的槟榔小铺，还专门雇佣三点式小姐来出售槟榔，以吸引顾客，人称“槟榔西施”。进入南投境内之后，槟榔小铺更加密集。沿途，我随手抄下路边槟榔小铺五花八门的名字：“安琪儿”、“玉玲珑”、“蝶恋花”、“温心”、“山水香”、“水姑娘”、“侬徕”、“辣妹妹”、“小龙女”、“哆哆”、“凡妹妹”……

南投县是台湾中部一个以农业生产为主的市。南投有那么多的槟榔小铺，因为这里是台湾槟榔的主要产区，号称台湾的“槟榔之乡”。

沿途，我见到一片又一片槟榔林。

每每见到高高、瘦瘦的槟榔树，令我记起最初由上海歌星周璇唱红、后来成为台湾歌星 邓丽君“保留节目”的《采槟榔》：

“高高的树上结槟榔，

谁先爬上谁先尝，

谁先爬上我替谁先装。

少年郎采槟榔，

小妹妹提篮抬头望。

低头又想呀，

他又美，他又壮，

谁人比他强？

赶忙来叫声我的郎呀，

青山高呀流水长。

那太阳已残，

那归鸟儿在唱，

教我俩赶快回家乡！”

槟榔果椭圆形，手指大小。槟榔果通常用蒌叶和贝壳灰包裹。吃的时候不吞下，边走边嚼，先是苦味，不停地咀嚼，就会有甜味，可以提神。嚼槟榔有瘾，一天不嚼就感到缺少什么似的。久食槟榔，牙和唇均被染成黑红色。

不过，久嚼槟榔，轻则导致口腔粘膜硬化，牙齿松动，严重的引发口腔癌。即便这样，许多台湾人，尤其是汽车司机，仍每日必嚼槟榔果提神。正因为这样，台湾的公路两侧，遍布各种各样的槟榔小铺，为的是随时向司机供应槟榔。

据司机罗先生告诉我，从三点式的“槟榔西施”手中售出的槟榔，要比槟榔本身的价格贵得多，所以利润也高。那些“槟榔西施”是分早、中、晚三班在槟榔小铺上班。这些小姐是从外地雇来的，老板给她们的报酬是“底薪+全勤+抽成+奖金”，而且免费供应膳食。正因为报酬是与销售额直接挂钩，所以“槟榔西施”们也就在公路边卖力地招徕顾客、推销槟榔，形成台湾特殊的“槟榔文化”。

其实，在台湾，有些妇女也有嚼槟榔的习惯，仿佛男士抽香烟一样有瘾，一天不嚼就感到缺少什么似的。

除了台湾之外，中国福建、海南岛也流行嚼槟榔。宋朝大诗人苏东坡到过岭南，写下“红潮登颊醉槟榔”的诗句，说明那时候岭南人就好食槟榔。在清朝，上朝官员“行到前门门未启，轿中端坐吃槟榔”，可见连北京的官员嚼槟榔也已经成瘾。

据统计，全世界现今有三亿人嗜嚼槟榔，特别是印巴次大陆的国家人民喜爱槟榔。全世界年产槟榔二十三万吨，其中印度居首位，约为十九万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