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傅聪到深圳演出,昨天,他到了东莞,在玉兰大剧院演奏.

他的到来并非大张旗鼓宣传,许多人不知道.他一袭黑装,上台时,灯光也不亮,他的脸色略显苍白.玉兰大剧院是个新建筑,外边造型采用现代的玻璃钢架什么的,有人形容像一个女人旋开的裙子,但我看来,像两个玻璃茶具,倾斜着摆放在那里.里面的木质可能太新,油味太浓,走廊过道左扭右旋全都是这股味道.观众厅倒是有种凝重氛味,可是,有种憋闷感.尤其当傅爷上台时,灯光也暗,他也过于严肃,在一片静悄悄的气氛中,他的音乐格外有种威慑力,于是,就连在场的一些小孩子,也都不敢吭气儿.真想不到,东莞玉兰大剧院的听众会这么肃静.为此,傅爷很是满意.

    这是我第二次听他的列场演奏.头一次是在两个月前,上海的贺绿汀音乐厅.那次他专门弹了莫扎特,这一回,他以德彪西的"英雄摇篮曲"开头,这个摇监曲在他黑色手套包裹的苍老指下,有种无法言说的压抑,这种压抑令场内听众呼吸困难而急促.

傅爷与钢琴退到了台子里边很深的地方,或许他怕受到观众打扰?正常应该在台子旁边与观众席靠近处,而他至少多退了五米,快退到了幕壁了.他与他的钢琴形成了一个空间，而台下，则是另外一个空间。在他的这个空间中，如果说灯光可以表明时空的话，那么，可以说真是无今无古，你可以上溯到几十或者几百年，似乎都没有问题。这是个充满古典气息的老人，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着古旧的记忆内涵。而他弹琴时，更是不顾当下的听众反应如何，他好像是专心致志为自己弹的，也可以说他是一种自言自语，自我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