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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病了
星期四早晨去拍街景,一上地铁,眼睛一亮,地铁列车玻璃光亮透明,让人精神一振,这种感觉和刚来巴黎时大不一样,那时候的巴黎地铁,满地垃圾,报纸、烟头还有积水,地铁的车厢感觉很旧,和伦敦的形成鲜明对比,显得这个城市很邋遢。但现在不一样了,罢工期间免费的地铁,开始刷票进入,秩序正常,着装严肃的地铁查票人员也开始出现,地铁从半瘫痪的状况中恢复过来。
我们的巴黎之行,赶上了巴黎的大罢工。
法国公共运输工人展开的无限期罢工,抗议总统萨科奇的退休改革方案,火车、地铁和公交服务罢工从14日开始,据当天的法国媒体称进入巴黎的车辆排队300公里,很多住在郊区的上班族只好在办公室附近租住酒店,街上随时可见骑自行车和踩着滚轴溜冰鞋的人。地铁只有少数几条线开着,其中包括14号线,这条线因为是无人驾驶列车,列车不罢工。(但检票系统全部罢工)
我们乘坐的英法高速铁路“欧洲之星”还算正常,听说是因为罢工,原本的法国工作人员,全部改成了英国人。
这还不是全部。在我们到达的第二天,法国公务员全部罢工,我们约好的法国法国奥委会主席的采访,到了临近得到通知,因为公务员罢工,他不能接受我们的采访了,日期往后更改,因为法国奥委会也算是公务人员,也罢工了。
我们约的另一个采访,也因为地铁罢工取消,我们已经到达采访地点,但那边来电话说,30分钟一趟地铁,挤不上去,开车来又堵得不行,采访只好改在第二天。
还有学生,整个巴黎的大学学生几乎都在罢课,抗议大学自治法。我们住在附近的巴黎8大,是一所以传媒和影视为为特色的大学,学生们完全控制了学校,在学校的校门上,贴着大幅标语――黑墨刷的斗大的字母,意为号召学生团结起来。黑字下方,是总统撒克奇的照片,被处理成斑驳的黑白照,照片的脸上,一只大手,竖起一根中指。
学校的大厅里,挤满了学生,有拿着小喇叭在那里喊叫的;有抱着传单见人就发的,教室里的椅子被搬来在大厅的中心堆成一座椅子山,表明不用再坐在椅子上上课了。通往学校图书馆和教学楼的唯一一道门被学生们堵住,所有想进入图书馆和教室的人都被阻挡在外面,包括老师们,试图到教室上课的学生和老师被赶了出来,学校整个被学生控制。
在过道里遇到几个中国学生,其中一个是来自辽宁的,以前是辽宁广播电台的主持人,他们等在过道里,希望能有课上。
反对罢课的学生也进行了游行,他们要他们上课的权力。
我们进入一间学校的环形大教室,已经是中午12点40分,是法国吃午饭的时间,但教室里满是白发教授,他们正在激烈地争论,有的人一边讨论一边吃三明治,原来这一天,学校的老师和行政人员聚在一起讨论明天是不是要罢教。
一个白发妇女看到我们在拍照,就走过来问我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拍照,她说,她们聚在一起讨论学校的发展方向问题,在辨论学校的未来。她反问我们:难道中国不是大家一起讨论关系到自己的未来的问题吗?
第二天,我们得到的消息,果然在第二天,教师开始罢教,8大的停学进一步的升级。
巴黎,这个城市病了。
但全线的罢工,并没有使巴黎瘫痪掉。巴黎还活着,地铁虽然只有几条线开着,但我们的出行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公交车也还在走,只是需要多等一会。仅有的几条线还能把人运到地方,只不过地铁很挤很脏;地铁14号线还开着,这是一趟无人驾驶列车,列车不会罢工,但检票系统全线罢工,让我们体会到坐车不用买票的乐趣。14号线的其中一个终点是奥林匹克,我们对顾拜旦协会的采访没有因罢工耽误。感谢14号线!学校不上课,但所有的课程还是会补上来,大学的淘汰制不会因此受到影响。这个城市只是停顿了下来。
不知道谁会最终做出让步,更多的可能是双方都会做出某种程度上的妥协。妥协是现代社会的处事方法,是一种最有利于降低成本的道路。这个城市在辨论一些他们认为重要的大事,只不过用他们自己的方式。一位在法国呆久的朋友说,罢工就是法国的方式。
罢工从社会、经济上来说是一件损失满大的事,但对于个人的损失来讲,法国人更尊重个人。这就是法国。
一个社会在某个阶段可能需要停下来,发泻掉一些淤积的东西,这种东西积久了,也许会对社会造成更大的伤害,法国社会有这种机制,可以让社会病一次。
小孩子生一次病,停滞一下,总会出现一个快速的生长期。
但愿巴黎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