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le:///d:/我的文档/博客图片/调整大小%20调整大小%20零封[1].jpg新作《零炮楼》创作谈:
既然文学“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那么在生活中作家首先面对的是时代发展的“速度”。作家对待生活的“速度”的态度,决定了他作品的品质和题材。
由于人类现代化进程的不断加快,时代的发展已经达到了日新月异的程度,我们面对的是不断转换的场景和翻来覆去的“拆迁”,这使我们眼前的景物来不及真正“显影”更谈不上“定影”,我们的生活中已经没有了纸质的发黄的旧照片;我们的人生的记忆中也没有了村口的“大槐树”或者街边的“老房子”。这一切原本都是文学的参照物,都是文学的抒情场景。“地点”的不断转换使我们这个时代的作家只有茫然四顾。
同样,还是因为“速度”使我们身边的人物匆匆忙忙,我们面对的总是陌生人。我们没有了“街坊邻居”也没有了“乡党”,没有了青梅竹马童年伙伴也没有了邻里之间的亲情,“人物”的来来往往使我们若有所失。
“速度”使我们同样感觉不到了距离的存在。原本距离产生的“美”,由于速度的加快而消失。在哪遥远的地方原本有一个好姑娘,我们本来是通过思念来实现审美的,可是现代化的速度使我们朝发夕至,审美变成了消费,消费过后没有回忆,没有沉淀,也不留下任何美感。
面对速度作家无非有以下几种选择。一是加速度,也就是和速度赛跑,比现实的速度更快,这是科幻作家的选择;二是同速度,保持和时代同步;三是减速度,让文学和时代速度保持距离,所谓向后看;四是没速度,从内心出发,一意孤行。
可见,速度决定了一个作家写作的态度和作品的内容。《桃李》在写作中采取的是同速度,是和时代保持同步的;《零炮楼》采取的是减速度,是向后看的。我很早以前就想写一部小说,来反映中国人的“国民性”,而抗日战争这个灾难背景,是表现国民性最合适的历史背景;所以,我的写作初衷并非为了对一场战争的“纪念”。
它完全不同于传统写抗战的作品,它不是那种革命浪漫主义色彩的东西,过去的抗战小说,把战争都浪漫化了。其实战争的本质是残酷的,一点也不好玩。你看了《小兵张嘎》的电视剧,你会觉得战争是一场游戏,孩子们看了会觉得很好玩,这是误导,这不是战争的本质。在《零炮楼》中,鬼子为了镇压村里人的反抗,采取一命低一命的方式,死一个皇军,杀一个村里人。为了应对鬼子的报复,村里人把老弱病残组织起来成立“送死队”,用老弱病残和鬼子一命换一命。我希望我的作品能还原战争的本性,它是血腥的,毁灭性的,是你死我活的,战争的胜利是用命换来的。战争是毁灭生命的,对于生命来说战争没有胜利者,我向来认为战争本身并不值得纪念。
“零炮楼”本来是鬼子对炮楼的编号,其实就是零号炮楼。村里人认为“零炮楼”就是没炮楼,修了也白修。现在看来在中国的大地上基本上没有了日本鬼子修建的炮楼了,但是,并不是从来就没存在过,它一直在中国人的记忆中,压在中国人的心上。如果说日本人当年在中国修建的炮楼要靠中国人去端掉,那么压在中国人心中的炮楼要靠日本人去端掉。那炮楼修在中日友好的“死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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