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侄女牙牙学语的时候，求知欲极强，常常自作聪明举一反思，留下很多惊世骇俗的轶事。一日听到新词“一路顺风”，问我啥意思，我说：“这是说给出门的旅人的，就是祝福他路上顺风顺水没有麻烦，诸事方便的意思。”她点头懂了。正好乃父这天出差，她就真诚地说：“爸爸，祝你一路方便！”

呵呵，这是个笑话。但在从昆明去怒江的路上，这却是百分百的事实。

离开昆明，荒山野岭扑面而来。旅游接待措施约等于零，方便之所更难觅踪迹。所幸山路无人，于是需要方便的时候，我们就停车下马，就地解决。以车为墙，男左女右，倒也相安无事。

“方便”这种日常生活，在旅途中常常变成一件不方便的事，无论是做还是说。于是导游行业特地创造了专业术语，把方便叫做“唱歌”,且细分为“大唱”和“小唱”。所以在人潮汹涌的景点前常可看到一个举着小旗的人对一群棒球帽嘶哑地问：“大家要不要上歌厅？”

那么，当歌厅不在的时候，唱歌将成没有可能，还是彻底自由呢？

看看我们一路的歌声吧，只要愿意，处处可能。况且当唱歌时，头顶是无遮无拦的阳光，身边是无忧无虑的云雾，鸟语花香，山风浩荡——我们唱的是名副其实的“山歌”啊。细细听来，歌词是这样的：“唱山歌哎……山歌好比春江水，这边唱来那边和……不怕滩险弯又多……”

一路山歌是此行中深刻的记忆。离开日常生活，不得已的选择，却不一定是不快乐的。知道了吧，你以为不可能的地方，自由和快乐其实无处不在。

绯色小剑
2005.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