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雍传奇(13)——尊贤
(2013-06-14 10: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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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因为对王安石推行的新法坚决反对,不愿在朝当枢密副使,请求到外郡任职,神宗无奈,只好让他以端明殿学士的身份,掌管永兴军。
过了几个月,神宗考虑,司马光直言敢谏,如果让他在朝,当皇帝的就自然不会有什么过错,所以,又下诏让司马光转到许州任职,因为许州离东京汴梁很近,方便随时召见。
司马光极力推辞,请求到西京洛阳留司御史台任职,以便专心致志,继续《资治通鉴》的编撰。神宗准请,司马光便回到洛阳,在尊贤坊买了20亩地,建起了一处园子,起名“独乐园”。苏东坡曾有一首诗描写了这个园子的景色,说:
青山在屋上,
流水在屋下。
中有五亩园,
花竹香而野。
足见此园之清幽。
司马光不仅自己回到洛阳,连编撰《资治通鉴》的书局也从东京汴梁迁到了西京洛阳,安置在崇德寺内。他任主编,刘恕、刘攽、范祖禹为协修,他过继的儿子司马康担任校阅。
一天傍晚,司马光吃过晚饭,闲来无事,便手携筇竹拐杖从崇德寺书局散步到洛水大堤上,过了天津桥,看到邵雍的安乐窝,便信步走了过来。
童仆寄奴不认识他,问:“先生怎么称呼?”
司马光说:“你就说程秀才求见。”
寄奴如实禀报,邵雍迎出屋,一看是司马光,奇怪地问:“这不是君实(司马光字)吗?怎么说是程秀才?”
司马光笑着说:“因为司马氏出自程伯休父,所以说姓程。”
邵雍知道,程伯休父是西周宣王时的一位大臣,任司马一职,因为征服徐方有功,宣王特许他的子孙可以官职为姓,《诗经。大雅。常武》就是记载程伯修父征讨徐方的故事,所以司马光说他出自程伯休父就是这个意思。
看见司马光清瘦的身躯外套着件他按照《礼记》中的记载仿制的白布深衣(衣与裳连),邵雍不以为然,他说:“现代人为什么要穿古代人的衣服呢?”
司马光解释说:“深衣是古代士大夫闲居时穿的便服,也是庶民的礼服,我穿深衣就是为了倡导今人谨守古礼,这样才不会做非礼之事。”
邵雍说:“这点我倒赞同。”
两人进了屋,邵雍让座后,与司马光攀谈起来。
司马光说:“刚才你提到深衣,我倒想起几句诗来。”
邵雍赶忙把司马光让到案前,说:“请你把它写下来。”
司马光走到案前坐定,拿过纸笔,写下了一首诗:
草软波清沙路微,
手携筇杖著深衣。
白鸥不信忘机久,
见我犹穿岸柳飞。
邵雍读了诗,赞道:“好诗。我也和一首。”
司马光赶忙让座,邵雍伏案写道:
风背河声近亦微,
斜阳淡泊隔云依。
一双白鹭来烟外,
将下沙头却却飞。
司马光说:“希望你在编《伊川击壤集》时,也能把我这首诗收进去,以附骥尾。”
邵雍说:“大作一定会为拙著增色不少。”
司马光说:“岂敢,谬奖了。”
两人分宾主重新坐定后,邵雍问:“听说你把书局也搬来了,哪天我得去长长见识。”
司马光说:“随时欢迎大驾光临。我也听说,你写的《皇极经世》大著用六十四卦象从三皇推到当今,堪称亘古一人,今天我就是专门来向你借阅这本书的。”
邵雍立即从屏风后的卧榻上捧过《皇极经世》的书稿,对司马光说:“这是我的门生张岷记录的,我还没来得及校阅,你先拿去看吧,发现什么问题,请一定告诉我。”
司马光接过厚厚的一摞书稿,十分珍惜地翻看着,在大致了解了该书的体例、章节结构后,说:“我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打搅了,等我看完了,一定完壁归赵,不,归邵。”
邵雍大笑,送司马光出了门。
临别时,司马光盛情邀请邵雍:“这本书我三日内就能看完,请你三日后去书局一叙,可否?”
邵雍爽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