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雍传奇(12)——宏论
(2013-06-09 09: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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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雍接着说:“我以为,太极生两仪(阴、阳),两仪生四象(太阴、太阳、少阴、少阳),四象生天地万物。有阴阳始有天地,有动静,有刚柔,进而有太阳(日)、太阴(月)、少阳(星)、少阴(辰),有太刚(火)、太柔(水)、少刚(石)、少柔(土)。天有日月星辰四象,地有水火土石四物。阴阳、刚柔、动静的生克制化形成了天地万物的变化。依时间变化而论,小的变化是岁、月、日、辰,四时节候,大的变化是元、会、运、世。三十岁为一世,十二世为一运,三十运为一会,十二会为一元。一元计为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满一元天地将发生一次大的变化,而后又化生变化,生生不已,而这一切都源出于《易经》。”
富弼第一次听到这样新奇的说法,很感兴趣,催促道:“接着说。”
邵雍感到有些口渴,就对富弼说:“不如先拿点酒来,边喝边谈。”
富弼立刻吩咐仆人:“快去拿酒。”
仆人答应着,跑去拿酒。
邵雍接着说:“我写这部书的目的就是要像司马迁的《史记》一样‘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因为,通过卦象的推衍,不仅可以知道天地的变化,也可以逆知社会的兴衰。”
这时,仆人拿来了一坛酒,同时摆上了几碟小菜,又分别给主人和邵雍斟满酒,这才退到一边,垂手站立。
富弼举杯相邀,说:“来,边喝边谈。”
邵雍也不客气,与富弼碰了下杯,一饮而尽,仆人赶紧过来把酒杯加满。
邵雍说:“我把人君分为皇、帝、王、伯四种。能以道化天下的为皇,以德教天下的为帝,以公劝天下的为王,以智服天下的为伯。以下则为夷狄,为禽兽。而孔子赞《易》是从伏羲、轩辕往下,序《书》是从尧、舜往下,删《诗》是从周文王、武王往下,修《春秋》是从齐桓公、晋文公往下。从伏羲、轩辕往下,是以三皇为祖;从尧、舜往下,是以五帝为宗;从周文王、武王往下,是以三王为子;从齐桓、晋文往下,是以五伯为孙。祖三皇,宗五帝,都是推崇贤,只不过一个以道,一个以德;子三王、孙五伯,都是推崇亲,只不过一个以功,一个以力。当然,所谓皇、帝、王、伯,也不是光指三皇、五帝、三王、五伯,只要是讲道的就是皇,讲德的就是帝,讲公的就是王,讲智的就是伯。由此看来,汉朝是王而不足,晋朝是伯而有余,三国是伯之雄,十六国是伯之丛,南五代是伯之借乘,北五代是伯之传。隋,是晋之子;唐,是汉之弟;隋朝各郡之伯,好比长江、汉水的余波;唐朝各镇之伯,好比日、月的余光;后来五代之伯,就是太阳没出来之前的星星了。”
富弼对邵雍的见解十分赞同,请求道:“不知能否将你的大著借给我拜读一下?”
邵雍说:“当然可以,下次来时,我一定带上这本书。”
富弼又说“这些年你写的诗早超过三百篇了吧?”
邵雍说:“我的诗和《诗经》可没法比,不过也有上千篇了。最近,我把这些诗整理了一下,已编成了七卷。”
富弼说:“待你编好之后,也请让我先睹为快。”
邵雍说:“没问题。”
两人边说边饮,邵雍的脸色已经微微发红,心跳也有些加快,随即对富弼说:“我已经有点醉了,今天就喝到这吧,我该回去了。”
富弼了解邵雍的性格,见他准备告辞,就先站起身,说:“好吧,你什么时候想来就来。”
说着,不知不觉走下了台阶。
邵雍却没有起身,朝富弼喊道:“你忘了拄拐杖了。”
富弼莫名其妙:“拄什么拐杖?”
邵雍指着站在旁边的两个苍头,笑而不答。
富弼这才想起自己平日的习惯,知道邵雍在和自己开玩笑,就指着邵雍,摇了摇头。
当两人走出房间时,富弼感到脸上有一丝凉意,用手一摸,原来是几点水滴,抬头看看,发现天空中正飘洒着牛毛细雨,就对邵雍说:“下雨了,不如今天就在我这里下榻吧。”
邵雍也抬头看了看天,见夜色已很深,就说:“不打扰了,反正雨下得也不大,我家离这儿也就几步路。”
富弼没有勉强,亲自把邵雍送到了门口。
邵雍与富弼揖别,坐上寄奴拉的小车,走了。
第二天,富弼写了一首诗,让门子转交邵雍。诗是这样写的:
先生自卫客西畿,
乐道安闲绝世机。
再命初筵终不起,
独甘穷巷寂无依。
贯穿百代尝探古,
吟咏千篇亦造微。
珍重相知忽相访,
醉和风雨夜深归。
意思是说,先生你从古代卫国的属地(指共城)来到西京洛阳客居,乐于求道安于闲适杜绝了俗世的一切机缘。朝廷几次任命你做官你都推辞了,偏偏愿意在穷街陋室孤苦无靠。你曾通读百代史书钻研往事,就是数以千计的诗篇也达到了很深的造诣。感谢你对我的理解非常认真地忽然来访,在风雨大作的深夜微醺而归。
邵雍收到富弼的诗后,马上和了一首,写道:
道堂闲话尽多时,
尘外杯觞不浪飞。
初上小车人已净,
醉和风雨夜深归。
派寄奴把诗送给富弼后,意犹未尽,又写了一首《赠富公》,道:
天下系休戚,
世间谁拟伦。
三朝为宰相,
四水作闲人。
照破万古事,
收归一点真。
不知缘底事,
见我却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