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我笔写我心】 |
一颗心,缓缓地正游荡在通往西单那条宽阔而又宁静的列车里,一任春日里特有的绵绵细雨敲打在我的头顶、脖颈、衣袖,继而再顺着我心中豁口的纹络滑落于坑洼满布的地面。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手中竟也握着一根最敏感的思维之绳,并随意地套向周围熟悉却又陌生的一切。就在那一刻,脚不听使唤地停了下来。而几乎同时,一种久违了的东西如纸舟落水般顷刻浮了上来,搅得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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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我看到这么两个字。
是的,好久没有成长的感觉了。就在去年的那个夏末,当得知自己的梦想之花在还呈蓓蕾之态就死去的时候,我就开始了停止生长。正如枯萎在冬寒中的沙枣树迷惘地生活在已被沙漠侵吞的绿洲,我呆滞的视野里尽是密盖了周身的狂沙,没有一丁点再生的希望和曙光。
或许,我是幸运的。
待春日里的第一缕阳光射向大地时,我身上的黄沙被细柔的风吹得满天遍野,如同没有根基的浮萍。而我,却活了下来。
从成长的冬眠里苏醒过来,我听到骨骼开始生长的脆响,那么清新悦耳,如贝多芬的交响曲在一个激动得无法自抑的心海里弹拨,让人不得不为之涕零。
久违了,我青春脉搏的跳动。
久违了,如天籁般神圣的成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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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 is time for us to be mature…” 在大一第一节课上,当漂亮的英语老师微笑着向我们说出这句话时,我的心竟不经意地抖了一下。
Mature?
成长的航船开始驶向成熟的渡口,我却迟迟不敢跟上前。
在大一这个成熟的芽苗开始疯长的季节,我有了一种惶恐不安。是的,这个季节来得太突然,突然得让我几乎招架不住。漫步在成熟的边缘,我似乎成了一个迷途的孩子,被千万个声音引诱着,不知该走向哪个方向,迷茫、失落、焦躁、狂喜,犹似有万千种感觉交织在心头,堆积得没有半点空隙来承载我轻柔的呼吸。第一次,我想大喊,在这寂静的深夜,却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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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长的脚步再也无法归复以往的协调。
从一个与己肤相亲将近20年的城市辗转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我知道,我漂泊的航船已经起锚,而我却在汽笛的鸣叫声中有了空前的手足无措。
在来不及向往事道声再见的遗憾中,忙着整理思绪,准备以高昂的姿态迎接另一种生活,却始终高昂不起来。
摆脱了所谓的幼稚的清高和自以为是的孤傲,原以为我会开始另一种儒雅的平和之态,却不知不觉地在左脸的哭声中强迫右脸笑。
……
第一次,我感到了绝无仅有的悲哀。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苦苦追寻的美好却迟迟不来,而一连串的失落却如秋风扫落叶般齐唰唰地向我头顶锰打。我捡起一块石头反击过去,却又砸伤了自己的脚。
攀爬在走向成熟的藤架上,我的心里没有一丝的明朗和轻松。一步步,我累得丧失了所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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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依然白昼交替着黑夜,并不觉得改变了什么。可是我的世界却因了一种成长而逐渐丧失了平静和无愁。余杰说:成长是一个丧失的过程。以前的自己在每次读到这句话时都会付之于深深的不屑,而此刻,行走在成熟的边缘,我却不得不点头了。当成长的天使敲开成熟的大门,说:“该你值班了!”,我就已经感觉到了这种丧失。丧失了单纯,丧失了真诚,丧失了简单的思维和真实的自我。
但,无法否定,成长更是一种收获。收获坦然,收获明智,收获严谨,收获丰富的学识。
我知道,每个事物都具有两面性。但,走在成熟的道路上,我匆匆的脚步留下了“失落”的脚印,却没有看到那串串脚印的中央夹杂着无数个美丽的“收获”的花纹。想到这儿,我笑了。成熟多好啊,有明确的目标,有严谨的思维,有难得的善解人意,有美好的高品位……
走在成熟的边缘,我用伤痛来诠释快乐,让快乐的花蕾在伤痛破碎的吟叫中展开笑颜。
走在成熟的边缘,也许我们不再轻易流泪,但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泪流满面,这种力量植根于人性和我们的良知。就在此刻,我泪水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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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罗兰在《约翰·克里斯朵夫》中这样写到:幸福是灵魂的一种香味。
正当青春的我们啊,走向成熟的舞台何尝不是所有的幸福中最值得祝福的幸福呢?这种幸福如玫瑰的艳,牡丹的红,松柏的长青,永久地散发着奇异的芳香。
雨,霏霏而落,肆无忌惮地在我的视线中舞弄着,将天地笼得一片朦胧。我的眼睛蒙蒙湿了,为了这么曲折的成长的历程。
一步步,走着,走着。我的四周一片寂静。回应感官的东西有自己细碎却更加坚定的脚步声,还有——霓虹灯放射的扑朔迷离的橘红中:一个名叫成熟的婴儿,在成长母亲艰难的呻吟中,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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