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我们读诗 |
勉强来说一说黄毛丫的《菜花季节》
摩诘
重读你的这组诗,我感觉你自己下午的评价十分的中肯:
黄毛丫 16:23:27
黄毛丫 16:23:49
摩诘居士 16:24:19
摩诘居士 16:25:04
黄毛丫 16:25:19
黄毛丫 16:25:59
摩诘居士 16:26:37
我为什么要说你比之大多数人纯净或纯粹一些?因为在我看来,一个人的胸襟、修养、气度、趣好决定了他的眼光,屈原《离骚》中多用美人香草等意象,其志趣的高洁你就可以想见。你《菜花季节》中所营造的一种纯净在某种程度上真有一种童话般的美。但我仍然要说你是不免于天真的,你的这种诗性的东西的现实基础不牢,与我所了解到的农村严重脱节,它们只存在于你的想象里,因为今日之农村,在商业资本的强烈冲击下,其破败、空洞和凋鄙,可能也不是你所能想象得到的。
而且在你的诗里,所谓“一口一口地咬着油亮亮的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正好契合了主流话语中所要的正确导向问题,无意中回避了那些存在于农村生活中十分尖锐的(比如人地关系高度紧张)和复杂的(比如基层政权被家族把持甚至被黑恶势力浸蚀)及敏感的(比如农村劳动力的自由迁徙、农民身份大约相当于共和国二等公民的地位的现实)问题,这是我对当代农村生活的真实看法,它使我的想象无法直接化约成你诗中那种诗的、美的、童话般的想象。
而且在你诗里,你仍有某种代言人的角色成分,那些“老倌子老婆子媳妇娃儿们”尽管生活在这样一个诗意的地方,不是无力感受美、而是无力表达那种美的、诗意的东西给我们。我曾和你讨论过的,我喜欢“性情”的,也许我所说的“性情”和你理解的“性情”并不完全相同,因为我对一切所谓代言的诗作,有着某种程度上的警觉,诗人的天职也许不在代言,却一定得写他自己,这就是我所理解的“性情”,我认同王昌龄《诗格?论文意》中所说:写诗“皆须身在意中,若诗中无身,即诗从何有?若不书身心,何以为诗?是故诗者,书身心之行李,序当时之愤气”也。这是我所理解的“性情”,从性情这一面来说,做一个诗人并不是一个可喜的事,因为他有自己的“愤气”要抒发出来,清代傅山就说:“不喜做诗人,呻吟实由瘼”,诗之呻吟实在是痛后的一种叫唤,所以诗最初也不关乎美??这即是说写美也不是诗人的天职,在我眼里,真实的情感才是诗的第一要义,美只能屈居第二性的,明代申光涵说:“诗之精者必真,夫真而后可以言美恶”(《聪山集》卷二《乔文衣诗引》),当然美决不是可有可无,在诗中没有美是绝对不行的。但是在中国传统文化里,由于善具有统摄真和美的超强大功能(《论语》:“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也,未尽善也”,表明善是涵盖美的一个概念),而代言人的角色是代最广大的人民说话,因而也就是最能体现中国式“善”的方式,这一方式是有着很长的传统的。这一传统也与中国古代知识分子亦诗人亦官僚的身分契合,这一代言的方式就是主流宣传中所谓的“人民性”。
在《庄子》一书中有这样一个故事,庄子看到一群鱼游得很快乐,但是惠子诘问庄子:“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不是鱼,你怎么知道鱼很快乐呢),“代言”在这里类似于想象鱼的快乐,就不免要遭受到我类似惠子的诘问。尽管庄子反驳说:“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鱼之乐”,可我真的知道一些鱼确实是不快乐的,因而代言在某种程度上并非一种真实的生活图景,极端的例子如文革中的代言,倒成了彻头彻尾的、明知故犯的慌言,所以我在某种程度上对它保持相当的警惕。
快到早5:00了,我不写了,我成文来不及加以检查,说得不对,请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