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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蝗虫
除了有三两只咬人的蚊子让我心烦,每次睡前必须点燃一盘香外,空荡荡的单身房间里多了什么,我真的还没注意到。
在外务工,虽然是小小的房间,除了床什么都没有,那份宽敞和自由,是有着某种哲学趣味的。无就是有,失就是得啊。让你舍弃家具,舍弃亲朋,舍弃好多与生存并不一定直接联系的,简单得到了极为纯粹;得到丰富的宁静,得到完美的个人独立思考,得到杂乱无章的缤纷,得到自由到孤寂的极致。
我的工作很忙,每天只有两个时间段在这小天地里——中午12点半至下午2时半,晚上10时至第二天7时半或8时。那一只蝗虫,我是偶然看到它的。
它,栖在窗户的一块板上。一个个约1点5平方的窗格子,是房间的外墙,有个格子是我来之前就没了玻璃的。我找到两块刨花板上贴着喷绘广告的宣传牌来挡着。每天晚上把窗挡上,挡住夜露、风雨和蚊虫;每天早上把窗开放,呼吸晨的年轻、喧哗的波浪。那一孔窗中的阳光,我始终觉得比别的窗子更精彩、新鲜,更有能量。
窗外是个广场。我有时就想,不需要电视机呢。一个人在生活中后退那么一小步,就是在看生活,看百态,看自己的所厌、所烦、所欲、所想!
蝗虫是绿色的,叮在挡板的这一面。哦,我有两天没有习惯性地开通这窗了,我好像沉浸在某种幻想,度过睡眠的时光。无意识地看看它,思想。它是什么时候闯进来的?它进来干什么?它为什么要进来呢?呵呵,细想不得,问题还很多!我才不愿去想这些问题,我只是觉得他与我没有多大关系,它爱叮就叮着呗。
一天过去了。
它还在那里叮着。我就想了一下:哈哈,还蛮执著的呢!
又一天过去了。
它还在那里钉着!
我就又想了它一下:它毕竟没有影响我什么。我看它不看它,它也只是在那里罢了,毫无声息。我这几天早已是懒得开窗了,我的思想挑出很远地疯狂,尽管我躺在小小的床上。它也许进来好几天了也未可知。我无法战胜自己的劳累和锁碎,我在床头总是放很多的废纸片和一只笔,乱写乱画一阵子后疲惫地入睡。蝗虫和无我有什么关系呢?没想过。
傍晚还是去散散步,做一做一天中唯一的体育活动。一个人,置身于陌生的地方,散步是十分的简单的,除了腿脚,其它都闲着。忽地就想到了蝗虫,也就是一个意念的飘来,自己都不经意地笑了:不是可怜,不是敬佩,好像是被逼的无奈。
我和它每晚同居一室,至少三天了吧。两个生命,相互毫无联系。世界就是一个房间,对我说是小,对它说是大。我在放松、恢复,思绪或宁或静,或烦或忧,或喜或乐,有求不得,有放不下,也有规有律。总之我知道自己的事和思绪,忙忙碌碌地。它呢?我不知道。我坐在床上,在明亮的灯光下,用一点点时间给它,算得上是应有的礼貌?是对另一个生命的爱怜和尊重?我也不好说。
它只是钉在那里,与前两天无二,极像墙上的一砣水泥,又像扑食前的壁虎。
今天早晨,我就无端地接上了昨晚的思绪,赶快把窗打开让它出去,它也许是在我打开窗时进来的,窗挡着了,它不好出去,不要是我害了它。我特意轻轻地挪动挡板,不想惊扰它。然而它还是掉了下来,不,也许是逃了下来。它不会太疲劳或者太脆弱吧!它在窸嗦声中跑到床底下去了。千真万确,应该是它自己的选择,我除了目光,没有任何触及它的。
打开窗子我就逃也似的跑了。我从不害怕小虫小蚁。对了,昨晚夜班完毕,我累得莫名的烦恼,看见远远的一只蟑螂扭头想逃,我连续两脚踏去,它就毙命了,体无完肤。而此刻,我不敢去看这只蝗虫,我跑了,去上班。
唉,说这么小的事!我的工作越来越多了,相比之下,说这事好没意思地。不如去写首情诗什么地,好像高尚些。然而这房间里,是我相关联的地方,我记下来,也不影响休息。
中午,休息太重要。我没有想蝗虫,看蝗虫。
傍晚,我照例散步。返回房间后,我又想到了蝗虫,我在它早晨跌落点查寻,没有踪影。我心里涌起一丝欣喜,它终于自己走了!但我还是不放心,满屋子找,在整个床底下找,直到我愣在那里——就在我睡的床头下,灰尘之中,有一个蝗虫的尸体……
(06-06-14-晚7:20记
[查资料得知,蝗虫不是好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