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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单相思

(2009-04-29 22:36:23)
标签:

十八岁

征文

杂谈

十七岁的单车,穿越十八岁的的单相思……

 

十八岁的单相思

 

“回忆,像一部开着的机器……”。

 

我的这部机器平日多半是关着的,即使偶尔开启,最多也就开回到二十八岁。为了完成新浪博客编辑《我的十八岁》的命题作文,我不得不对相关机器加以调试,以便能顺利回到我的十八岁。

 

我数学一向不太好,那一年应该是1987年吧?

 

1

 

1986年我17岁,骑着17岁的单车潜伏进北京工业大学;所学的专业在此后相当长的日子里一直让很多人闻听如坠五里雾中——环境化学系无机非金属材料。事实上,我领先所有人坠入此雾。

 

相比于同级的同学,我入学的年龄要小1-2岁,需要说明的是那个时候还不甚流行“姐弟恋”,所以大一这一年身边不少同学们都在谈恋爱的时候,我却谈无可谈,这曾让我几乎忍无可忍。

 

从来没么那么热切盼望着时光赶紧飞逝,最好能“眼睛一闭、一睁,两年就过去了”——假如我上了大三,自然就可以从年龄“小于等于”我的大一女生中物色心上人了。

 

我想您猜对了,是的,我确实没有等到大三来临就发现了自己的心上人。大一后的那个暑假,也就是我刚满18岁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一个正要升入高三的女孩。

 

那女孩家离我家相当的遥远——我住一单元,她住二单元,我们两家住的那幢楼一共有两个单元。

 

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点在长安街边上的树荫底下。盛夏之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热浪,我双手发凉,脑门发亮……这些症状都是她后来写信告诉我的。

 

那一次到底是“约会”还是“谈判”,就我而言更倾向于后者,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从约会以彼此的约法三章告终可见一斑——

 

1,为了让她安心读书备战高考,我们一年不许见面;

 

2,为了让她安心读书备战高考,我们一年不通电话;

 

3,为了让我安心读书备战补考,我们每月通一封信。

 

难以想象吧,我们那个时候那么爱学习。

 

2

 

我的单相思从第一次约会完毕各回各的单元那一刻正式开始。我用了一个晚上思考一个问题:这一年是用365天计算过得更快,还是用12个月计算过得更快?最后我得出的答案是——还是用“12封信”计算最快。

 

其实我想到过一种可以迅速见到她的方式——暑假还没有结束,我完全可以整天从早到晚一直呆在楼下的院子里,佯装玩耍,实则等候,即便她再爱学习也总会出门吧。

 

但我并没有这么做,甚至反倒成了“宅男”,深居简出神入化;我担心一旦相见,即使我是“无意的”,恐也会被她当做是“有意的”,当初的约法三章岂不成了欲盖弥彰,我在心上人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岂不瞬间灰飞烟灭?

 

还是“相见”不如“想见”吧,我这样劝说自己。

 

3

 

我所盼望的新学期终于如期而至,因为开学意味着住校,只有周六晚上才能回家,待到周日中午又要返校,即使我有心图谋不轨,但实施作案的时间显然少得可怜。

 

一个月之后,我收到她的第一封来信。我对那封信的印象是如此深刻,以至于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上面都写了些什么了。只记得按照我最初的请求,她随信寄来了一张照片,不过不是她的单人,而是她和她的一个女同学的合影;重要的是照片上的两人挨得那么近——连体婴儿般的,让我都没法下剪刀。

 

那时候也没有PS。

 

信,深锁在宿舍的抽屉里;照片,则夹《普通物理》的书里随身携带;如果当时她是我的“信仰”,我当然希望她能保佑我顺利通过“普物”这一门,不至于宕掉。

 

我们宿舍有一个孙子特别淫荡,属于连夜里做梦都经常发出淫笑的那种;有一天早晨他自豪地大声宣布:“哥们昨天晚上梦到了演电影的刘晓庆!”;说实话我还真有点嫉妒他做梦的天赋——那段时间我最多梦到过下围棋的刘小光。

 

那孙子终于还是看到了我《普通物理》里夹着的照片,问我“哪个你女朋友”,我当然不想告诉他实话,随手指着她的同学说“是这个”,又指着她说“这个是她同学”。不出所料,他拿着照片一直盯着看了整个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天刚麻麻亮,他就从上铺跳下来把我从睡梦中摇醒,留着半截口水兴奋无比地对我说:“董,哥们夜里梦到了你女朋友的那个同学!”

 

……

 

是隔壁宿舍的两个高年级的同学扶着他去的校医院,挂的分别是——外科、耳鼻喉科以及骨科的号。

 

4

 

我从来没有梦到过她,365天,一天都没有;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她,365天,一天都没有。

 

我始终认为我18岁的单相思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单相思”,因为期限只有一年,一年过后我们就可以如约在一起,单相思也将随之寿终正寝;而不像大多数标准的单相思,如果一定要加上一个期限的话,也许是一万年。

 

所以我的单相思虽相思却不痛苦,反而充满着希望,一个美好的结果就在不远处等着我,每过一天就距离那份美好更近了一步,以至于我做起什么事来都特别带劲儿——弹琴、唱歌、踢球、喝酒、聊天以及考试作弊等等。

 

一封信,一来、一回,一个月就过去了;三封信,三来、三回,冬天就到了。我18岁的那个冬天大概是我有生以来最寒冷的一个冬天,尤其星期六的夜晚——从学校回家,吃过晚饭我都会不由自主走出家门,靠在院子里最粗的那颗杨树上,抬头遥望着另一单元三楼的一扇窗户——那是她的家,而且恰好是她的房间。

 

房间里的灯亮着,偶尔隔着窗帘能看到她的人影晃动着。那时曾经有过一种我是“西门庆”的错觉,但一直没有等到“潘金莲”扔什么东西下来。只有一些残叶飘落,从天而降,后来,还有一些雪花。

 

那盏灯总有熄灭的时候——在我蜷缩着回家之前。蜷缩着的只是我冻僵的身体,温暖着的则是我激荡的内心。那段日子里我最喜欢听的一首歌就是童安格的《灯》——

 

“今夜温暖给了安歇的家人,它们照亮了欢乐的气氛;为何你不能自己靠近这家人,只是你少了盏灯,那是永恒的灯……”

 

其实,我不能自己靠近这家人,并不是因为我少了盏灯;相反是因为我有一盏灯——她——我十八岁的那盏灯。

 

至于永恒与否,则是另外一个问题。

 

5

 

如果是写小说的话,接下来也许该节外生枝了;但这不是写小说,所以也没有节外生枝繁叶茂。

 

冬天像秋天一样过去,春天像冬天一样到来。那个春天我没有补考,即便是最难的《普通物理》也得了62分,顺利逃过一劫,我坚信这是她那张照片庇佑的呈现。

 

春天是一个躁动的季节,一切欣欣然睁开了眼的时候,身边有一些恋人欣欣然分开了手,我兔死狐悲,有时会弹着吉他给失恋的人唱《大约在冬季》。

 

而我真正盼望的是大约在夏季。我日复一日开始幻想着夏季里的……游船、湖水、单车、交谈、散步、牵手、拥抱以及……以及拥抱、牵手、散步、交谈、单车、湖水、游船。

 

1987年的夏天终于在一场滂沱大雨中到来——期盼已久,却又始料未及……

 

6

 

7月7、8、9三天是高考日。10日正午时分,时隔整整一年,我和她在楼下的院子里终于实现了“第二次握手”。光天化日之下我们确实握了握手,是我下意识先伸出的手,她也只能随着伸出手,感觉像当年“红二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在井冈山的胜利会师。

 

当然,我们显然更含蓄一些。

 

我好像一直没有提到过她的长相。我没提及的一个原因是因为根本没必要,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分不清到底哪一个形象是真正的“她”——一年中我头脑中想象的那个,还是一年后我亲眼所见的那个?

 

想象无边,而且想象中的事物多半完美;我18岁的每一天都和她“共同度过”——在我的想象之中,我们“约会”过无数次,“交谈”过无数次,“畅游”过无数次,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在我无数次的想象中俨然已经固化,这样持续的强化记忆让我自然而然将一切“信以为真”。

 

等于我用了一年的时间书写了一个“剧本”,我是“男主角”,她是“女主角”,所有的“剧情”以及“对白”白纸黑字,我以为待到我们相见之时,所有的呈现都将一如剧本的刻画与描述,钉是钉铆是铆,照本宣科,一字不差。

 

显然,显然不是。

 

在八一湖的游船上、在电影院的座位上、在长安街的林荫下、在西餐厅的烛光里,我和一个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她所做的一切就是颠覆——将那个“剧本”彻底颠覆。

 

我试图告诉我自己,“剧本”是想象乃至幻觉,但那些“剧情”却根深蒂固;我不否认她的可爱,只是我始终怀疑:她究竟是不是那个“她”。

 

北京的秋天和夏天之间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转眼间秋风将落叶卷起又抛落,我骑着17岁的单车穿越18岁的单相思,而后又唱起19岁的单身情歌……

 

大约18年后,也就是我18岁的单相思18周年之时,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爱,不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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