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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汛》六、“冯骥才是反革命了!”

(2014-01-23 10:18:54)

《凌  汛》

 

六、“冯骥才是反革命了!”

 

很快进入十二月,李景峰的态度愈来愈奇怪,见面说话时,似乎有意避开《铺花的歧路》的话题。好像我这部小说得病了,我有点摸不清头脑,后来事情终于有了动静,乍一听可不妙。这事恰好发生在我返回天津的几天里——我不在现

据说这天早上,杨都都给各个办公室送报时,把报往桌上一扔,同时用他那粗嗓门傻里傻气地喊了这么两句:“冯骥才的稿子出问题了,完了,冯骥才是反革命了!”每个屋都喊这两句,这样不出两小时楼上楼下、前楼后楼就全知道了。

我是在第一时间接到了王群生的电话,听王群生说话的口气,我好像除去自首只有逃跑。

很快人们便知道了这句话后边的真相。据说当代文学编辑部几位主任在讨论我的《铺花的歧路》时,说出“冯骥才这部小说是否定文化大革命,不能用”之类的话,正巧都都进去送报听见了,然后就随口嚷嚷出来。虽说都都说的只是他当时的一种感觉,但意思并没错。那时三中全会还没开,官方只是批判四人帮,还没有全面彻底否定文革。于是我成了上上下下、人前人后的议论中心。据说消息传到那个曾经想要调我去的部队,人家庆幸地说多亏当初没调来。在那个各种说法飘忽不定的时期,我无法也无处表述自己的思想,便给景峰打个长途,不提这件事,只说:“你把那稿子退给我吧,我还要再改改。”李景峰问我:“你听到什么了?”我没回答。

过几天景峰来信,证实了杨都都在当代文学编辑室撞见的情况是事实。他告诉我:“老太太对这部小说评价较高。她现正出差在外地,等她回来听听她的意见吧,稿子先放在社里你别撤。外边关于这稿子的事愈传愈广,你要沉得住气。”

景峰这封信我至今还保存着。

过去我一直在文坛之外,头一次感受到文坛的存在及其难测的深浅,幸好我是在这样一个雪解冰消的时代闯进文坛的,如果在六十年代,恐怕就一头栽入深渊,万箭中身了。

 

此后不久,人们关切的三中全会开了,官方对文革错误有了明确态度。中间还过了新年和春节。春节时我特意多买了些长鞭大炮,崩崩邪气。午夜时分那些鞭炮在寒冷的夜空中炸开时,令我多少有些痛快,好像释放出了几个月来郁结心中的压抑。传统真能灵验。大年刚过,大约初六初七吧,景峰就把电话打到我居住的那条胡同的传呼电话机上。他说你来吧,先到我家来。初十有重要的事,与你有关!

我忙赶到北京,下了车直奔红星胡同的李景峰家。那时人文社不少编辑都在东城区红星胡同15号。周汝昌也住在那。

我钻进那一排排平房中只有一前一后两室相连的小屋,见到景峰,他给我几张油印的材料,很严肃地对我说:“我们社准备召开一个很大的会,是关于中长篇小说的会,很多大人物都出席,茅盾、周扬、夏衍、冯牧等等好多人,据说中央领导也请了,还不知谁来。其中一个重头戏就是把我们社三部有争议的中篇出来请大家讨论,一篇是你的《铺花的歧路》,一篇是孙颙的《冬》,一篇是竹林的《生活的路》。这三篇都是青年作家写的,都是文革题材,都有争议,孙颙和竹林都是上海的,竹林是位女作家,写的也是悲剧。争论都很激烈,反对的话说的也挺厉害,老太太说你这部小说是争论最大的,你的解决了,那两部也就解决了。再有一句话告诉你,你先不要对外人说,老太太已经请了茅盾,茅盾答应出席。会上可能还要叫你发言,你掌握好分寸,但该说的一定要说出来。”

我看了看手中的材料,除去开会通知,还有我们三篇小说的梗概,各打印在一张纸上,据说这主要是给茅盾和各位领导看的,要请茅盾和领导们发表意见。

我有点紧张,这是我进入文坛后的第一次遭遇战。虽然我并不害怕,但我没经过这种面,乱嘈嘈想着各种可能,该怎么去应对各种可能的非难?

一夜没睡到天明。


《凌汛》六、“冯骥才是反革命了!”

《铺花的歧路》手稿

《凌汛》六、“冯骥才是反革命了!”

《铺花的歧路》插图1(沈尧伊作)

《凌汛》六、“冯骥才是反革命了!”

《铺花的歧路》插图2(沈尧伊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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