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莫大于无助
文/戈 贝
从小到大我在家里都是受关照的对象,因为我是老幺,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在中国好像已是铁律。我的上边是两个姐姐,打小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工作、家庭,方方面面都被她们宠爱着,我的事几乎就是她们的事,甚至是非常重要的事。
开始对这样的关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甚至简单的认为,她们作为家人对于我这个“小的”这样做是应该的,每一个家庭都是这样。慢慢的,我结了婚,有了孩子,父母年龄也大了,才真正体会到这样的关爱是多么的珍贵、多么的暖人心。
上半年,二姐因为先天性心室关闭不严,到华西医院去做了手术,手术非常成功,到现在已经反复检查了几次都没有问题,对于她、对于我、对于我们全家人来说都是一种快乐,二姐一改过去闷闷不乐的心情,开心的过着每一天。
九月,女儿开始上学,上幼儿园小班。女儿因为我们俩口子工作的关系,没有办法带她,一直放在乡下老家,跟着我的父亲和母亲,乡下虽然清苦,但是孩子却过得很快乐,也很少生病,除了预防针她根本就没有打过针。只从上来上学跟着我们,已经两次住院,都是因为重感冒,看着孩子输液时痛哭的样子,我的心都酸透了。到现在,只要女儿一咳嗽,我都心惊肉跳。
大姐在我们家身体应该是最好的,一般感冒都是挨两天就自动好。今年三月,她感觉身体不适,就到我们这儿的一家知名医院去检查,医生告诉她没有问题,还说她一阵:你这个女子是自己吓自己,绝对没有啥。五月,她再次检查,换了我们这儿另一家医院,医生还是告诉她没有事。这月五号,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对,就托熟人到我们这儿的第三家医院去做了检查,开始也是没有什么问题,她不放心,让医生能做什么检查就做什么检查,医生告诉说只有活检没有做了,有点疼,她坚持做了。结果最先是姐夫知道的,然后告诉了我:疑是宫颈癌,我当时惊呆了,内心是极不相信的,让姐夫无论如何都要立刻把她送到华西医院去再作检查。
接下来的日子,她们在成都深夜排队挂号我也跟着睡不着,心情也随着检查的结果变化而变化,今天说没有问题,明天又说问题严重,弄得我们都没了主意,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着,每天都要不断的打电话询问。直到12号,医生才说先安排手术,要广泛切除,而且在术前术后都要再次做活检。手术就安排在第二天,医生说无论如何手术的成功几率都要大些。这天刚好是周一,单位忙得不可开交,我一边忙碌着一边询问着情况,开始说上午,后来又改在下午,心情越来越紧张,做事也心不在焉,都挨了领导几次批评,批评什么当时都没在意理他。
经过几天的焦急等待,13号终于可以做手术了。下午2点过,来电话说已经进了手术室,做手术的是一位中青年科技带头人,潘晓玲副教授。我不停的看时间,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早点下班,早点去看看姐姐。下午三点过,在电话那头不停哭泣的二姐打来电话,医生已经确诊是宫颈癌,比较严重,手术很大,她一个人很害怕,要我过去。我当时真的是吓着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丢下手中的一切,直奔成都。在车上不停的打电话,不停的看时间,不停的催司机......
到了手术室门口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已经过去了五个多小时,大姐仍然没有出手术室,除了等待,还能做什么呢?我一边安慰家人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术室的门,仿佛轻吹的风也会给人带来伤害,仿佛自己就是别人脚下的尘土,微风也会带走。护士出来了,我们赶紧跟过去问,还没有等我们说完,她又拿着送上来的血进去了,这更平添了我们的紧张。就这样痛苦无助的等待,等待,直到晚上十一点,整整八个小时,姐姐终于出来了,医生首先告诉我们手术很费周折但是很成功,不过切除的部分还要送去活检,现在要把她送到重症监护室,好的话第二天八点左右出来。看着姐姐苍白的脸庞,忍不住的流泪,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医生职业而且习惯的告诉我们:留下电话,你们可以走了!
当天夜里,我们几个人谁也没有合眼,想像着姐姐一个人在上面现在怎么样了。我们不能进去呀,但是急切的想看到她,不时的跑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去静静的听一听。我在医院的走廊里来回的走了一夜,夜里的风真冷,冷得让人心酸、让人伤感......晚上我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女儿哭着要我回去,我只好耐心的告诉她爸爸要加班,电话转到母亲手里,母亲不停的叮嘱我要注意身体。母亲是个急性子,为了我,从老家上来专门给我带孩子,父亲还在乡下,父母都是六十几岁的人了,拉扯我们几个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不想让他们再担惊受怕,真到现在我们都还瞒着他们姐姐生病手术的事,之前的周六母亲要去姐姐家看看,我只好告诉她姐姐去学习去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谁也睡不着的我们早早的就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等着,静静地等着。八点医生护士们开始送病人出来了,出来一个我们都伸长着脑袋问一问是多少床,一个,一个,一个.......所有的病人都送了出来,只有姐姐还在里边,我抓着一个护士急切的问她怎么回事,她告诉我们监护室的医生已经问过潘教授了,潘教授要求还要继续观察,怎么回事呢,不知道!怎么回事呀,摇头!这时就听监护室的医生在打电话,一会儿说血压,一会儿说麻醉,一会儿说伤口,咋了呀,我真想冲进去看看,几个人笔直一排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站着,谁也不说话......
上午十一点,姐姐终于可以回病房了!姐姐清醒了许多,不停的叫疼,担心着接下来的活检,我们不停的给她宽心,不停的按医生的要求微微给她翻身!医生护士们不停的给她做各种检查,不停的输液,一直到昨天早上五点当天的液体才输完,我和姐夫陪着她过了手术后的第二夜。期间,熟人们、朋友们不停的打电话询问情况,单位也不停的来电话一方面询问情况一方面催促我能早点回去就早点回去,直到我的手机电耗尽.......
昨天中午,昏头昏脑的坐车回到单位,没有来得及半点休息,首先给姐姐卡上找了一些钱,然后就是单位上一个接一个开不完的会,到晚上姐姐仍然情况和头一天没有区别。今天打早上起来就开始忙,又赶上我们这儿一个拆除过程中的砖厂突然倒塌,压了六个人,到晚上已经造成一死三伤,单位上下忙成一团乱麻。好在下午下班的时候,二姐来电话说,大姐今天情况好多了,但还是不允许喝水吃东西,心里稍稍宽慰了一些,我相信大姐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的!
弟弟期待姐姐十天过后的活检结果......
弟弟期待姐姐早点回来......
弟弟期待姐姐平安健康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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