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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亮下面(节选)

(2006-06-06 10:16:35)
分类: 如歌散板

                   在月亮下面(节选)

                             南高原彝族人的山野松毛席

 

月亮,童谣;童谣,月亮。

偶尔思量起来,童谣似乎总是与月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也许是只有月光如水的夜晚,小伙伴们才能邀约在一起玩耍。童谣像一条绳子,把我们拴在一起,而月亮却像翅羽,让我们的心灵在童谣与渴望中轻盈地飞翔。

那时,在山寨中醒来,手指上恍惚有鸟的气息。夜色游移,看不到伙伴们的脸,也看不到更远处神灵的暗示。远处飘浮着微明的火,比死亡更容易接近人的身体。那个时刻,水中的月亮升起来,比预感中的舞蹈来得更快。因为内心的惧怕与渴求,眼前的景物在月色中瞬间已变得不可思议。月光摇曳,一如梦想中的花朵,一瓣一瓣,飘落在我们的手心里。

        在千年的时光中,月亮,始终悬浮天际,比童谣清澈,比预想中的美。山寨的人群从此地到彼地,忙碌.、迁徙。月亮映照在鸟的悲哀的眼中,毫无生气。仅仅是一种幻象,却在想象飞翔的片刻成为永久的栖息。

月亮照下来,银色的光芒是冷的,没有激情。

人世间,渴望或者怀想,一切都在无声地进行着;无法触摸的,是那些比月亮更让人怀念比童谣更让人回想的故事。山岗上的风,盲目地吹动树林。忧伤的月亮,如此尖硬,比水更冷,似乎没有丝毫意义!

小路上,远行人正从荞地边穿过,他们遗忘了嘴唇边的童谣,盲目地追赶着往日的光荣与疼痛。人群抵达山岗的时候,有的幻影,在月光中反复出现,最后悄然而逝。狗吠声,拍打着苍凉。山寨被薄雾轻轻浮起,如同梦境。 寂寥的天幕下,飞禽都已停歇;只有一个女子,梦游的人,在木栅栏边,低着头默默哭泣。没有月亮和童谣的时间,大地如此地沉闷,只允许一种灵魂安放在这里 ,洁净、简单,有一点点悲戚, 在不经意的时间里,童谣与预感中的月亮不期而遇。

时光是一点点流逝的,渐渐长大的孩子们必定要离开故乡和母亲的到外面闯荡。走了很远,偶尔回头,阿妈已经不在故乡的山岗,她在云朵与大地之间栖息,她带走了母语的祈祷词。很久了,耳朵里依然有童谣回荡,而眼里的故乡却只有一地的月光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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