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余木呷《火》

飘忽的火把，是否可以照亮一座城堡？

玫瑰色的石壁，雕花的木窗，在呼啸而过的铁器的碰撞中，纷纷像泥沙一样坍塌下陷。

细雨过后，黄昏缓缓打开一个王国的幽冥；祭坛冷寂，草蜢闪跳处，恍惚遇见人世绝望的祈求和草木的变异；青铜的酒具上，映照出梦魇中的灯盏、垂死者的脸。

一个城堡，在破损的书页间奔跑。石碑上的记述，听江水哀伤地低吟，最后却永远地消失了。没有任何依据，藏匿的悲剧谁也说不清楚。断壁残垣，已被苔藓涂抹了记忆的空间。

城堡在睡梦里下坠，像一个老人，深陷的眼窝，多么无辜而危险。

人们曾经相信：通往神灵之光的道路是永久不变的。也许是为了逃离那些容易应验的厄运，一个城堡的毁灭，像一个传说或一道闪电。

人子啊，祈求痛苦的光辉照临！

那些等待拯救的灵魂，被风吹到了天边。城堡安抚着荒草。碎裂的瓦片上，太阳纹依然清晰可见。

月亮在山岗

       眨眼之间，南高原一片刀伤。红色月亮，让土墙边的狗四处乱转，山寨的人们惊恐不安。

也许是一道神谕。老人猜测：也许是鬼魅的诱惑，抑或是上天羞耻的胎记。

山岗摇晃起来。更多的人相信：这是魔法一场。

“梦境是否可以逃脱可怕的想象，所有的幻觉，仿佛在启发对土地无情的背叛。”

一滴雨水也没有。那些经书上的预言，突然间显得十分荒唐。

山上的土豆，飘来发霉的气味。没有谁敢轻易地靠近窗口，空空的嘴巴，前一天的盐味正一丝丝变淡。

昆虫不声不响地爬动，仿佛预谋一场空前绝后的暴乱。污浊的青苔沿着河边漫游，不听劝阻的小孩在野地里嘻戏，任由红色的光斑在头发上飞扬。一些人对着天空吐了口水，一些眼神渐渐漠然。

“经验是靠不住的，只有忍受和回避，才能消磨人世间悲剧的力量。”

红色月亮表达一种距离，让心灵彼此陌生。一滴雨水也没有，所有茫然的脸，在夜里睡眠失常。

“谁有罪？而谁又无罪？”

晃眼之间，南高原山寨一片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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