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济南有急雨,让高温降下来。戒酒第七日。阳台上读《红楼梦》第58、59、60、61回。这三回我是最喜欢的片段之一。贾府有身份的人都去朝里给老太妃守孝随祭。剩下下人在家“表演”,真是各具风姿。藕官痴情,芳官刚烈,豆官、蕊官、大面官顽皮、义气。艾官进谗,翠墨、小婵递话。何婆子、夏婆子昏眊。袭人息事宁人,晴雯干脆利落,麝月口齿伶俐,得理不饶人。莺儿手巧,紫鹃体贴,春燕通晓事理,柳五儿心疼爹娘。柳嫂子深通世故,莲花儿调唆,司棋张狂,林之孝家的霸道,赵姨娘“行出来的事总不叫人敬服”,彩云低眉顺目。秦显家的女人(司棋的婶子)势利顽劣,钱槐痴迷五儿,贾环继续顽劣。平儿继续强势。中间穿插宝玉、黛玉、宝钗、湘云、李纨,薛姨妈。芳官、藕官、蕊官三人是一气,偏分给宝玉、钗、黛,亦是对应。
见杏树叶稠阴翠,而勾勒出宝玉的呆性。处理赵姨娘事件,看出探春的尴尬处境。一句:越想越气,因命人:‘查是谁挑唆的!’”一句话,说出了赵姨娘探春母女的深情。此我年轻时,没读出来。现在读来,感觉曹雪芹用心良苦!
第五十八回:杏子阴假凤泣虚凰,茜纱窗真情揆痴理。第五十九回:柳叶渚边嗔莺叱燕,绛云轩里召将飞符。第六十回:茉莉粉替去蔷薇硝,玫瑰露引出茯冷霜。六十一回:投鼠忌器宝玉瞒赃 判冤决狱平儿行权。
这四回写的是清明时节。第五十八回,宝玉眼中是:“只见柳垂金线,桃吐丹霞,山石之后,一株大杏树,花已全落,叶稠阴翠,上面已结了豆子大小的许多小杏。”第五十九回,宝钗眼里是:启户视之,见院中土润苔青:原来五更时落了几点微雨。莺儿眼中是:叶才点碧,丝若垂金。
第五十九回,回目有“召将飞符”四字,军事术语。符,是兵符,是古代统率军队的一种命令符号。召将飞符,就是发出命令,召来将军。这是譬喻用法。是指怡红园中的丫环麝月,为处理春燕的娘在怡红园闹事,叫小丫头去传平儿来。
曹雪芹忙里偷闲,写来从容自如。茉莉粉、蔷薇硝,玫瑰露、茯冷霜,鸡毛蒜皮之事,皆饶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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