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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看不见的城市》

(2008-03-12 13:3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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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维诺

看不见的城市

卡尔维诺的《看不见的城市》真是一座精彩绝伦的建筑,绵延的想象似乎要穷尽诗歌的每一种形象空间,同时又和现实中种种人生相对应。倘若谁能把这本书编成舞蹈,编成戏剧,编成电影,该是多么自由的事情。如果不能,那么在繁忙的工作间隙,抄录一段,是不是也能帮助软化一个人的写作风格,让漫长一天中精神的奇遇找到某种对话?
 
心情空灵时,抄录一段“城市与眼睛之三”,想象它的高度和张力吧:
 
“在树林里走上七天,去宝琪的旅人还见不到城市的影子,其实他已经到了。地面上竖起的一根根高高的细长支架一直穿进云层,它们间隔很远,支撑着上面整座城市。登上云梯,你就能走进城市。那里的居民极少下到地面来:上面有他们所需要的一切,他们不喜欢下来。城市的一切都不接触地面,除了那些黄脚绿鸠似的高脚支架,再就是晴天时投射在植物叶片上的有孔多角的影子。 
 
关于宝琪的居民,有三种假设:他们憎恨地球;他们敬畏地球,乃至尽量避免与地面的任何接触;他们喜欢自己出生之前的地球,以至利用各种望远镜不知疲倦地观察着每一片树叶,每一块石子,每一只蚂蚁,着迷地冥思自己杳然的存在。
 
心情忧伤时,抄录一段“城市与死者之二”,岁月就会缓缓淹没微闭的眼睛:
 
“我所经历的旅行,从来没有把我带到比阿德尔玛更远的地方。上岸时正好赶上黄昏。那个在码头上接过缆绳将它系在系缆桩上的水手,很像一个跟我一起当过兵的人,那人已经死了。那正是鱼类批发市场开市的时候。一位老人把一筐海胆装上手推车,我觉得似乎认识他,可刚一转身,他就消失在一条小巷里了;不过我明白白,他的相貌很像我童年时的一位老渔夫,而那个人是不可能活到今天的。一个蜷缩在地上的寒热病人让我看了很难受,他头上裹着一条毯子:我父亲临死前那几天,黄黄的眼睛和长长的胡子茬就跟他一模一样。我转过头去,再也不敢直视任何人的面孔。……
 
一个买菜的小贩正在称一棵卷心菜,然后把它放进凉台上的少女用绳子放下来的吊篮里。这少女跟我故乡的一位姑娘长得一样,那位姑娘因失恋而发疯,后来自杀了。买菜的小贩抬起头来:简直就是我的祖母。
 
我想:人到生命的某一时刻,他认识的人当中死去的会多过活着的。这时,你会拒绝接受其他面孔和其他表情:你遇见的每张面孔都会印着旧模子的痕迹,是你为他们各自佩戴了相应的面具。……”
 
今天打电话到国际广播电台,打听一位天性乐观的老先生张允谟,几十年他曾帮助在北京光脚上学的我爸爸,七年前又曾帮助当时在北京找工作的我,对我们疼爱有加。就在我仔细盘算着何时去拜访他、感谢他的关心的时候,电话那头告诉我:他已经去世了。而且,02年就走了,现在家里的电话也找不到了。
 
仿佛风筝割断的这一刻,真的感觉是到了卡尔维诺的阿德尔玛城,我们认识的人当中,死者和生者的比例已经悄悄地变化了。就在我们忙于成长的时候,那些曾经如此鲜活地出没于我们生活的笑脸和声音,一个个远去了。我们仿佛升上高空的气球,和漂泊的云朵不断的擦肩,同时怅然地回望远去的陆地和海岸。有些人,有些事,有些会面是此世不能再实现了,但能够实现的会面,此刻出现在身边的人,事,缘分,又焉知不是前世错过后、自己曾经发愿要重新把握、重新补偿的关系呢?因缘的变化,或在时间里纵向,或在空间里横向,一刻也不停止它的流转,那么和我们此刻擦肩的每一个人,又如何能不说是某一世中我们的兄弟姐妹、生身父母乃至冤亲债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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