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2日星期四

前一阵子找美剧影碟时，看到一个熟悉的商标 – 一头咆哮的雄狮。米高梅？我愣了一下。拿起那套影碟一看，是个电视系列剧叫“Dead Like Me”(死神如我)。过了没几天，新闻说米高梅在美国申请破产。再看米高梅制作的这部电视片名“Dead like me”, 觉得老天似乎在给米高梅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如今说起米高梅，年青一代都有些陌生了。

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还是在小学。某日我在读《世界之窗》杂志关于美国早期电影业。一边祖母正在擦抹家中的老红木家具。我随意问了一句：“娘娘，格丽达嘉宝你听说过吗？”祖母嗓子里传来一声救护车般的高音：“喔------，Greta Garbo，当然晓得了，美国二三十年代的超级明星”。我一愣，接着问：“米高梅公司呢？”。祖母说：“当然晓得了”，祖母停下手，说：“米高梅公司最有名的一句话，讲他们手中的明星多过天上繁星”。祖母还特意用夸张朗诵口吻说“明星多过天上繁星”。

惊讶于祖母对美国明星和电影的了解，于是我将文章中的那些明星和电影名字一个个问过来，凯瑟琳赫本、蓓蒂戴维斯、克拉克盖博、斯班塞屈赛等等，没想到祖母全都如数家珍般熟悉。自那以后，祖母成了我好莱坞历史的活字典。

好莱坞巅峰时代的代表公司，自然非米高梅莫属。米高梅公司黄金时代的总裁路易B梅耶，也许今天知道的人更少了。正是在他手里，米高梅成为了世界最大、最成功的电影公司。梅耶也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位获得百万美元年薪的CEO。

米高梅明星、电影佳作无数，如果一定要找位代表人物，首选自然是横跨无声和有声电影的“好莱坞女皇”格丽达-嘉宝。米高梅无限风光的作品中，“乱世佳人”的位置无可比拟（由梅耶的女婿大卫-塞尔兹尼克制作）。即便在动画片方面，“猫和老鼠”迄今依然经典，也是我最喜欢的动画系列之一。

梅耶在1957年过世，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结束，米高梅的明星体制遭到了全面瓦解，电视猛烈冲击电影业。虽然之后米高梅参与制作的电影佳作有获得11项奥斯卡奖的“宾虚传”和大卫-里恩的“日瓦格医生”等史诗片。但不可否认，米高梅已经江河日下。一次次被收购、分拆之后，到2010年11月，米高梅因为财务危机申请破产重组。

那部电视系列片“死神如我”，应该是米高梅破产前不多久前完成，可能出于财务原因，故事匆匆收尾。

每次看到电视片头的狮子商标，让我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想起了很多往事，我的祖母，还有那些经典的影星和电影。

电视剧讲述了一个外表平平的叛逆小姑娘，不巧被来自太空飞船联盟号上的马桶给砸死。死后她被死神四人组收编为死神成员。人间每一个即将死去的人，只有被她轻轻一碰触后才能走向死亡。四人组中的头儿是个中年男子，一向铁面无情。然而在系列剧的最后，他悄然来到一家养老院。原来那里有位即将去世的老妇人是他生前的女儿。搂着年老的女儿，他唱起了女儿幼年最喜欢的一首歌“Always”。年老的女儿认出了父亲，在父亲缓缓的歌声中，含笑而去。

记得去年在上海和我姑妈参加一个派对，听上海某著名音乐主持人表演，才第一次知道这首经典英语老歌“Always”（永远）。

看着片中老妇人逝去的微笑和男演员演唱的那首“Always”，不仅联想起米高梅和那些电影史的传奇。

格丽达-嘉宝最有名的、被她用过很多次的一个字是“alone”（孤独，单独）。三十多岁的嘉宝在统治好莱坞多年后，突然放弃一切，如一叶神秘的扁舟，消失在海上地平线。这位“瑞典女皇”曾经驾驭过的米高梅巨轮，而今美人迟暮，终于也不免怅然而去。

回到自己的博客上，在搜寻歌曲时打入了Always，有幸找到了美国著名爵士女歌手艾拉-菲茨杰拉德演唱的版本，并把这首歌放在博客音乐播放器的第一位。

I’ll be loving you, always, 我将爱你，永远

With a love that’s true, always……我的爱真挚唯一，永远

Not for just an hour，不是每时

Not for just a day，不是每天

Not for just a year，不是每年

But always. 而是永远…永远

艾拉沙哑的歌声，一如放老唱片时那种沙沙作响的杂音，伴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重温心中永远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