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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玉菡是真正伟丈夫

(2009-11-12 13:42:45)
标签:

红楼梦

蒋玉菡

琪官

袭人

宝玉

文化

文学

男人情感

评论

杂谈

分类: 文学艺术

《红楼梦》中所有入世的男性中,最佩服的是蒋玉菡。

 

蒋玉菡的生平在书中不详,单从戏子身份这点来看,他必然出生低微,电影“霸王别姬”曾很好展现了在旧时代,只有贫困不堪的人家才会把孩子送入戏园子,传统观念中戏子和妓女的社会地位差不多,而在戏子行当中,最容易陷入风月卖笑圈子的,莫过于唱小旦的。电影“梅兰芳”中也描绘过这个社会现象。蒋玉菡就是这么一个唱小旦的。作为一个男人在那个年代,当了戏子还是唱小旦,可谓地位低到家。

 

学戏首先是一件苦不堪言的差事,我祖父喜欢看京昆剧,经常和我说一些解放前那些名角小时候学戏的苦难故事。从中可见,过戏这一关绝非易事,而要成名,更是难比登天。蒋玉菡不仅熬过了幼年学戏的艰难,而且成了红角儿,其不易隐于书外。

 

蒋玉菡在书中出现时,已是名闻天下的红旦“琪官”,受到忠顺王爷的宠爱,来往于候门贵族,大受权贵王爷公子哥们的喜爱。可是少年成名的琪官没有沾沾自喜,忘乎所以地贪图名利。蒋玉菡极具远见,深知自己小旦明星这条路靠不住,长江后浪推前浪,早晚自己要人老珠黄。因此,他一边游走于舞台和侯门之间,一边悄悄购置产业。

 

但身在江湖,要脱身这个风月泥潭何其难,自己偷偷置业的消息暴露后,宝玉为此受了一顿板子,他被抓回王府,到底受了什么罪罚,笔者隐去,读者可以想象,在那个年代,戏子终究是戏子,王爷终究还是王爷,戏子再红,也要受到王爷控制。终究他是王爷的宠物,王爷喜欢,可以宠他,不喜欢,废了他也是举手之劳。想贸然脱身王爷的手掌,那是梦想,

 

巨大挫折让蒋玉菡销声匿迹了一段,不过蒋玉菡并未从此消沉。回到王府后,蒋玉菡死心塌地地学戏、演戏,伺候好周围的权贵,不再因为某些权贵的恩宠而自以为是,然后暗中积蓄力量,慢慢寻找机会。

 

几年后,蒋玉函借口年纪大了,成功地从小旦转到小生,并要求王爷让他掌管戏班子,开始淡出舞台。把红小旦地位主动让出反而去唱配角,心态稍不好的红角儿们,别说主动退让,就算被老板强迫,也绝对不愿,毕竟舞台头牌的地位,是千辛万苦挣来的,怎能轻易放弃。蒋玉菡令人钦佩之处,在于他掌握先机,主动退出。借鉴过去的失败教训,为自己日后抽身做好铺垫。

 

新人走向了舞台中心,蒋玉菡年龄也见长,王爷的恩宠给了新人。这种被很多红角儿视灭顶之灾的事情。在蒋玉菡眼里则是一次人生的转机。《红楼梦》进入到结局时,红小旦琪官已化身为殷实商人。虽然商人在古代社会并非特别受人尊敬的阶层,但毕竟蒋玉菡有了人生自由,有了自己的产业,经过多年一步步的努力,终于脱离了风月戏子的身份。

 

蒋玉菡的转型经历之所以成功,需要早期唱戏时的刻苦努力,需要初期成功后的冷静和长远眼光,需要挫折中的忍辱负重,需要功成身退的勇气和对时机的把握。这几点,在任何国家、任何时代、任何文化背景,都是人生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

 

蒋玉菡另外一个令人钦佩之处,在于他对婚姻和情感的态度。小旦时期他本可以仗着自己年轻美貌和受宠的身份,与权贵们“游戏”一番,完全可以把那些恩赐的银子宝物拿来,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甚至可以到风月场中寻求当老爷被人伺候的滋味,一如电影“霸王别姬”中张丰毅扮演的“霸王”。但他没有让自己放浪形骸,没有让自己的生活靡费不堪。

 

虽然出生低贱,大红大紫之后又受到王权贵公子们宠爱,但琪官守身如玉,出淤泥而不染。曹雪芹用“玉菡”两字,点出了蒋玉菡的为人。转为小生后,一次宝玉偶然看到蒋玉菡出演传统剧“卖油郎独占花魁女”,被他所扮演的卖油郎对大醉后花魁女那种怜香惜玉的照顾和神态所折服,感叹原来蒋玉菡才是人间真情种,非普通戏子可比,不知哪个有福的女子日后可以与他双飞。(关于卖油郎的这段传奇,请参看明代冯梦龙《醒世恒言》)

 

蒋玉菡外貌俊美,从商后拥有不菲的产业生意,成了社会上的“老爷”,家中仆从丫头环绕。但他没有像那些暴发户一般忘乎所以。特别对于自己的婚姻,他依然维持自己的要求,哪怕媒人说破嘴,不被对方的美貌或家世所打动。哪怕自己年纪大了,成了媒人们口种的“缺点”,宁可孓染一身,蒋玉菡绝对不轻易俯就。

 

最终他等来了袭人。虽然很多读者觉得袭人配不上蒋玉菡。的确,做人方面袭人有其瑕疵之处。和蒋玉菡一样,袭人出身贫寒,卖入豪门,从早晚挨打受骂的小丫环,忠心耿耿、兢兢业业地伺候完老的再伺候小的,慢慢熬到“副小姐”的位置,成为候门一等丫环。袭人不仅美貌出众,性格温柔,见过大场面,处事能干,是一个受得起苦、享得起福的人。且两人对宝玉都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愫。所以,两人相遇后便心有灵犀。红楼梦中,他们是唯一一对薄命鸳鸯而能有所结果的。

 

人生起伏不定,祸福难料,因此不要被一时一刻的成功、挫折、以及得失,迷失了自己的长远目标。做人做事只要踏实努力,耐心等待,伺机而变。对一个男人来说,事业上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小有成还是可期。在感情上诚实坚贞,对得起自己、对得爱人,不屈服于外界种种压力和诱惑,那么上天,早晚会垂帘有情人。

 

蒋玉菡的故事,在今天看来,依然极具借鉴警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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