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决定脑袋！

北方可可

在一片强烈谴责声中，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孙东东 4月6日发表致歉声明，就其最近臭名昭著的言论（“99%以上的上访户精神有问题”）表示遗憾。他又表示，如果因这些内容伤害了一些人的感情，诚恳地向他们致以深深的歉意。

在笔者看来，孙教授的这一道歉其实并非出于他的反省与良知，只不过是身陷大众唾液之中的一种被动自救罢了。来看他当初的那番骇人言论吧：“对那些老上访专业户，我负责任地说，不说100%吧，至少99%以上精神有问题——都是偏执型精神障碍”。“我负责任地说”吗？那现在的所谓致歉声明又是否是“负责任”的真话呢？事实上，从当初斩钉截铁的“99%以上的上访户精神有问题”，到现在的“其中一些内容因我语言表述不当，引起一些争议和误解，对此深表遗憾”，与其说这是孙教授致歉，不如说这是他在压力之下的一种危机公关术吧。一个所谓的专家（国家卫生部专家委员、北京大学司法鉴定室主任），其观点如此这般翻手云覆手雨，我们对于聘请他的国家职能部门就不免有些忧心忡忡了。

其实，这位孙教授他道不道歉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上访者现在和今后是否会继续被妖魔化，继续被送到精神病院，从而把精神病院变成另类的收容所或者看守所，这仍然是让人不寒而栗的一件事情。另一个问题是，孙教授的骇人言论，它可不可以理解为一些政府职能部门的某种“代言”？或者是传声筒的角色？因为有些政府部门和官员就曾有过与他类同的表述。比如像这样的报道——某地警方一位人士接受记者采访时曾直言不讳地说，上访者一般都存在一定的心理问题，通常都会出现愤恨、不满、焦躁、争辩、纠缠、易怒，甚至过激言行等心理刺激反应表现。有的官员又称，上访户是政府工作的添乱者，麻烦制造者，不安定因素，因此一见他们来到政府办公场所，就采取“围、堵、压、吓”等方式来对付，而平时的应对之策则是“拖和推”。如果这种“高压”政策依然存在，继续对群众上访进行“严防死守”，那这位专家的道歉又有何意义呢？

敢于发表那样骇人的言论的孙教授，如果不是某种“代言”角色，那就是他自己主动“对号入座”，一屁股坐在了奴才的板凳上了。屁股决定脑袋，甘愿做奴才的人，当然替主子说话了。而事实上就算是官方，对信访问题也有过比较客观的表述，公安部信访办副主任李竹红3月12日接受记者采访时就说：“上访群体80%都是农民，绝大多数都是社会最底层，也是弱势群体……绝大多数上访群众他们最初反映的诉求是有道理的，当然没有任何人会平白无故地就来上访。”你看，孙教授的言论竟然与这位信访办副主任的说法相左，这算什么呢？谄媚过度了吗？事实上，今天的中国缺乏的是有良知的公共知识分子，而像孙教授这样的“政策注释者”却大有人在，这就是那些情愿被豢养的专家。但愿这样的所谓专家越来越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