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成长:快快长大还是慢慢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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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过一个关于时间的趣闻吗——
情人节快到了,我对月老说:“我希望和我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月老说:“只能四天。”我说:“好,春天,夏天,秋天,冬天。”月老说:“不行,只能三天。”我说:“好,昨天今天,明天。月老说:“不行,只能两天。”我说:“好,白天和黑天。”月老烦了,说:“就一天!”我说:“好,就一天。”月老茫然地问:“要哪一天?”我说:“每一天!”
吝啬的月老哭了。
这个趣闻告诉我们:爱,有的是时间!
印第安人有一句古老的谚语:“别走得太快,等一等灵魂。”
中国也同样有着这种古老的智慧。大家都知道“揠苗助长”的故事。这故事是中国伟大的思想家孟子给我们讲的。一次,公孙丑问孟子的特长之处,孟子说自己“我善养吾浩然之气”。请大家注意“善养”两个字。那什么是“善养”呢?孟子认为,“以直养而无害(不妨害)”,“必有事焉而勿正(一定要在行事上努力,但又不能期待成效),心勿忘,勿助长也。(要靠内心去养,不能靠身外的手段助长)无若宋人然(不要像宋人那样)”——那宋人干了什么呢?
宋人有闵(怜悯,忧虑)其苗之不长而揠(拔)之者;芒芒然(昏头昏脑)归,谓其人曰:“今日病(累坏)矣,予助苗长矣。”其子趋而往视之,苗则槁(枯)矣。”
孟子说:“天下之不助苗长者寡矣。”有的人认为养气无益而放弃,真样的人就像“不耘苗者也(不给苗除草的人)。助之长者,揠苗者也。非徒无益,而又害之。”
以为养气无益,无非就是没有养成浩然正气而已,然而,助之长者,也就是揠苗助长者,则连气都给弄没了。
快快长大,快快长大,这句话从无数儿歌到周杰伦都在这么唱,似乎孩子都希望快快长大,也应该快快长大似的。
然而,孩子的成长成熟有其自己的规律,“三翻四坐,七滚八爬”,按照自然的进程来说,他们所需要的教育往往正好与我们实行的教育恰恰相反。这时,不恰当的知识灌输或行为督促所造成的监督、评价、奖励、控制、约束以及压力都会成为孩子创造天性的杀手。
法国18世纪伟大的启蒙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卢梭在他的论教育的著作《爱弥儿》中写道,“最重要、最有用的教育法则”就是“不仅不应当争取时间,而且还必须把时间白白放过去”。“你必须锻炼他的身体,他的器官,他的感觉和他的体力,但是要尽可能地让他的心闲着不用,能闲多久就闲多久”。“你开头什么也不教,结果反而会创造一个教育的奇迹”。
而我们所做的恰恰相反。正像卢梭所说的,“不愿意把孩子教育成孩子,而要把他教育成一个博士”。所有的家长都口口声声说他们爱孩子,但其实几乎所有的家长心里都有一种隐隐的恨——恨自己的孩子不是神童,不是天才,恨不能把他们打造成神童,塑造成天才,以至于不输在起跑线上。但是,我们这种“恨铁不是钢”执念及其压力,恰恰会毁了孩子本来可能有的改变自己、改变世界的天赋天才,也就是偏偏把钢变成了铁,因此,他们肯定会输在终点线上。
17世纪一位普鲁士传教士杜锐,写了一本名为《改革后的学校》的书,在书中它表明的重要原理是:“教学要适应儿童的理智发展的水平,对9岁以前的儿童不应进行正规教育,丰富而广博的课程,随着儿童理智水平的逐渐提高而扩大。”
19世纪欧洲的教育巨匠、伟大的人道主义教育家裴斯泰洛奇发现了人的成长规律,其中一个规律是:人的本性力求生长、发展和显露,时机到来时,人的内心深处会萌发出先天的动力来。在儿童尚未具备条件时,就企图加以教育,这不仅无益反而有害。只有儿童内心有所准备时给以激励才算是真正的教育。这就要求透彻了解儿童的发展状况,了解什么是合理的激励因素。惩罚、恐吓、奖赏和竞争都不能用来促进学习,它们是外部刺激,因而是有害的。
爱因斯坦是20世纪最具创造力的思想家,爱因斯坦小时候并不是个神童,事实上,他直到两岁多才说出第一个字。他学什么都慢,连家里的女仆都称他是“der
Depperte”(德语)“迟钝的人”,用中国话说就是“笨蛋”。而且,爱因斯坦的缓慢成长,表现出一种对权威的无礼反叛。这曾使一位校长要求他退学,还有一位则作出了让后人耻笑的论断,称他将一事无成。
最早发现并表述了“逻辑计算机器”的英国数学家图灵,拥有一个在创新者之间很常见的特点。他的传记作者安德鲁
霍奇斯对此有一个非常含蓄的描述:“艾伦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学会分清主动性和不服从之间的模糊界线。”这是一句非常耐人寻味的话,而最耐人寻味的不仅是“主动性和不服从之间的模糊界线”,而是“花很长时间”。
对卢梭赞誉有加的美国实验主义教育家杜威曾指责人们因为初生婴儿既无能,又无知,处于未成熟状态,必须依赖成人抚育,便误认为这是儿童的弱点。实际上,在这里正酝酿儿童学习和成长的要求和能力,因而使儿童最富有可塑性。一般动物出生不久即能啄食和行路,儿童则需要长期抚养才能独立生活,表面上儿童居于弱势,殊不知这较长的生长时期正好蕴藏着使他们进行比较复杂而高深的学习和长生久视的可贵潜能。
曾经有个小女孩,6岁前没说过一句话。有一天早晨,她突然开口了:“燕麦粥太烫了!”这让家人大吃一惊。“我的天,你竟然会说话。可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开口?”小女孩回答:“因为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啊。”
美国心理学大师、《情商》作者丹尼尔·戈尔曼在他的新书《每个人都有创造力》中尖锐指出:“有一种非常恐怖的创造力杀手经常被忽视,那就是深深扎根与我们民族文化中,于无声处显威力的时间。如果说,孩子的内在动机是创造力启蒙的一个关键,那么,时间就是创造力培育的至关重要的因素:自始至终必须有足够长的时间让孩子去品味,去探索一个特殊活动或事物,逐步变成自己的体会。也许,成年人对孩子犯下的重大罪行之一就是夺走他们这样的时间。”
美国华盛顿特区的首都儿童博物馆馆长安·雷文说:“创造力的一个组成部分就是一个从头到尾的时间。”然而,就雷文在博物馆里所见而言,孩子们的节奏与带他们来的家长有着天壤之别。雷文说:“具备专注于自身所做、浑然忘我的能力,而这对大人来说就太难了。孩子们需要随自己喜好、自身特点、自我意愿去行动的机会。”
但不幸的是,孩子们总是被学校的铃声打扰,被家长的喊声打断,不得不从深深的专注中被拖出来,他们彻彻底底完成某项工作的欲望被严重挫败,并被迫放弃自然的、循序渐进的节奏,这其实将比其他一切更有害与创造力的发展。
我相信,我们所有的人都希望长寿,但却有很多人把人生当一场短跑,急于冲刺,急于求成。人生或长或短,但都是一场长跑,起跑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循序渐进,保持体力,克服疲劳,积蓄后劲,完成最后一个人的撞线动作。在这场人生的长跑中,谁笑到最后,谁就跑得最好。
在南极最南端,有一个名为阿蒙森 -
斯科特的科考站,是1957年1月23日由美国人兴建的。阿蒙森和斯科特是两个最早到达南极的人的名字。但是,这两个人并不非同时到达南极,他们为我们后人演绎了一段争先恐后的传奇。
这将是人类第一次踏上南极,因此,这两个探险队都想第一个到达。挪威探险家阿蒙森一行在1910年10月份开始向南极艰苦进军。与斯科特的英国探险队不同的是,阿蒙森他们没有机动车和马匹,而是依靠踏滑雪板和一群(100多条)爱斯基摩犬拉雪橇。他们无论天气如何,以每天30公里的速度前进。斯科特则带有很少的爱斯基摩大、西伯利亚小马和摩托雪橇。一般来说,马和摩托雪橇一定比狗拉雪橇的速度快,但实际上,爱斯基摩大狗有着比西伯利亚小马更惊人的耐寒能力,也就更有耐力。后来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1911年,罗尔德·阿蒙森和其他4名队员比罗伯特·斯科特率领的探险队提前5个星期到达南极。而斯科特的西伯利亚小马都在探险途中全部冻死。而且,斯科特团队只在天气好的时候出发,恶劣天气就躲在帐篷里。结果,先快后慢,时快时慢的斯科特团队不仅落后一个多月,而且,还因为他们的体力透支和南极严寒天气提前到来,没能安全返程,长眠于茫茫冰雪之中。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永不止息的涓涓细流,远比波涛汹涌来得更可怕。人生最快的速度,是循序渐进,是持续前进。
台湾著名作家龙应台给她的孩子写了好几本书,其中一本书的书名就是《孩子你慢慢来》,她写道:“我,坐在斜阳浅照的石阶上,望着这个眼睛清亮的小孩专心地做一件事;是的,我愿意等上一辈子的时间,让他从从容容地把这个蝴蝶结扎好,用他五岁的手指。孩子,你慢慢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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