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立此存照 |
2006年2月14日,西方情人节;农历丙戌年正月十七,祖父逝世。记得十二离开老家时,爷爷还依然面色红润,尽管有些糊涂甚至精神不济,未想到噩耗来临的如此之快。
没有鲜花,没有玫瑰,只有泪水与悔恨。整整一天我奔波在从青岛到莘县老家的汽车上,到家时已是晚上9点。
爷爷安静地躺在灵床上,比往常的安静更显得静寂。在这开春回暖的农闲季节,爷爷逝去也是了了他最大的心愿--到死都不愿给儿孙们添麻烦。回家时常听父亲母亲时常提起最近两年来爷爷的反常举动:他多次问起农忙农闲的时间,每每问过之后总是自言自语却又如先知般地说,等到不忙了,我就死。
原本以为这只是爷爷的玩笑,谁知竟一语成谶 --在过完农历的新年(正月初一到十六)的农闲之时,早饭过后,爷爷溘然长逝。在他逝世前几天,刚刚出门的四叔回到了家,在逝世前一天,爷爷见到了所有远的、近的亲戚,据父亲讲,那天爷爷的精神状态出奇的好,完全看不出任何弥留的迹像。
就在那天晚上,我几乎是生平第一次梦到了爷爷,我梦到他身体完全好了,甚至无须再用拐杖,背也不驼了,一个人矫健地走着,后来连我都跟不上了。想不到这梦竟成了爷爷长逝的先兆。
记忆里的爷爷总是佝偻着身体,他的背驼的是那样的历害,驼到不背一只箩筐都无法行走的地步。而每每次时,爷爷总是用他那瘦小的身躯,背起那满负荷的箩筐,为了积垫,也为了行走。他背负的箩筐里装着的总是牛草、捡来的麦穗、花生、烧水煮饭的柴草。
而今,一切随着爷爷的长逝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一位慈祥的老人离开了他生活了88年的世界。爷爷常说,村里的人都不如他长寿,比他小的几个老人都先后逝去了,他是村子里年纪最大的,而每每有老人去世,他总会说,下一个就是自己了,也该轮到自己了。对于生命,爷爷似乎没有太多的奢望,总是那样的坦然。
而今,爷爷坦然地躺在灵床上,儿孙的悲泣他已全然听不到了,泪水也不足于留住他逝去的身影,长怀的相思也只能拾起那些印在我们内心深处的碎片--完整的记忆属于爷爷那简单的生活,属于那佝偻且瘦小的身躯,甚至属于那以土封莹的坟头。
在我的内心,长怀着一种深深的悲痛,在我28年的人生当中,特别是在我去县城读书直到爷爷逝去这十多年里,我与爷爷相处的时间加起来可能不足一月。而现在,一切都已太迟了,农历正月十一晚上,我去跟爷爷的道别竟成了阴阳相隔的永决!那时,我只在爷爷面前站了不到十分钟,爷爷的精神状态很差,前后只跟我说了三句话,说话时竟然昏睡了三次,每次都是话没说完就已睡下,再醒时说上一句,话没说完复又睡去。
如果我不是那么早返回工作地,如果我能在爷爷的身边多陪他几天,如果爷爷不是这么突然就离我而去,我想我的内心应该能增添一些安慰,而这终归只能流进记忆或是怅想的长河,逝者长已矣,生者应珍惜。
有时间就常回家看看,那里是思念的源头,那里是心的归属,那里是漂泊他乡游子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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