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他/她什么

所有的电影都少不了爱情，所有的歌曲都少不了爱情，所有的人都追逐爱情，甚至不惜牺牲生命。爱情至上是如此荒谬，却如此引人投入，魔鬼作乱，天使蒙难。

你究竟爱他/她什么？他和所有的动物都差不多，甚至有些方面还不如动物。没有鸟会飞，没有鱼会游，没有马会跑，没有鸡会下蛋，没有蚂蚁勤劳，没有珊瑚温柔，没有蚊子省粮食，没有猫会逮耗子，没有狗忠诚，没有天鹅痴情，没有，其实什么都没有------

就拿猪来说好了，他比猪强在哪？猪其实很聪明，奔跑起来很快，没有名利心，也不贪财好色，而且浑身都是宝，猪毛可以做刷子和毛笔，猪肉可以吃，猪皮可以做鞋子和包，猪血可以做豆腐，猪屎可以做肥料，猪没有要求你守身如玉，不介意你几点回家，不会翻你的口袋、查你的电话本、责备你没有给它打电话，猪不会因为得不到礼物生气，不会和你离婚，不会喝醉酒，永远不吵架，甚至不介意你明天杀了它。

也许你会说，你爱他/她，因为美丽，所有的美丽都是过眼云烟，如果将来你的爱人老了，你就会爱上年轻的人吗？

也许你会说，你爱他/她，因为成功，所有的成功都有界定，没有永远成功的人，如果你的爱人失败了呢？如果你遇到更成功的人呢？

也许你会说，你爱他/她，因为才华，所有的才华来自灵感，比他还要有才华的人多了，你能接受你的爱人从新的爱情中汲取灵感吗？

也许你会说，你爱他/她，因为聪明，所有的聪明都有傻来比较。如果聪明超过你，你不成了被摆弄的笨蛋；如果聪明超不过你，那你还干什么。

也许你会说，你爱他/她，因为------，所有的所有其实可遇而不可求，沧海都可以变桑田，还有什么是永久？他/她一定会变的，变的你们自己都不认得。所有拥有的都终将失去，执迷也不过是执迷。不悔是假的，悔不悔随便你。

你究竟爱他/她什么？你爱上的只是爱情而已，至于人选，没有唯一。牡丹雍容，芍药清丽，玫瑰鲜艳，百合纯洁。你爱上哪一种，不过是一时的心情，当你发现更美好的，又有什么样的心理？没地方、养不起、不会打理、时间不够、已经有了，所有客观的原因都是客观，你敢说春天只要一种颜色就能美丽？谎言只能骗自己。

你究竟爱他/她什么？没有理由。有人说不需要理由，虚伪！那就接受欺骗、懦弱、浅薄、冷酷、背叛、隐藏、好色、懒惰、肮脏、束缚、辱没、无能、失望。然后付出辛劳、信任、青春、美貌、身体、尊严、快乐、自由、机会、关怀、从容。你觉得值吗？明知道不值得还要投入，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你究竟爱他/她什么？你爱上的只是传说中的幸福，自欺欺人的谎言，没有什么比这更残酷、更滑稽，可是竟然所有的人都曾经坚信，都曾经追逐，都曾经以为拥有，都曾经为之痛苦。还有的人，误了终生。

你究竟爱他/她什么？怎么不省省力气爱自己？你既然不能肯定爱情，就肯定你自己。假如寂寞，就做一场游戏，看看最后的赢家是谁？是你，是他/她，还是岁月的痕迹。玩要守规则，不要境界太低，玩来玩去原来是对方的游戏。愤怒只能让你像个笑话，不如及时收手，留够余地。

你究竟爱他/她什么？不用回答。如果大家都这样你也不必惊奇。“我爱上一道疤痕，我爱上一盏灯，我爱倾听转动的秒针，不爱其他传闻。我爱的比脸色还单纯，比宠物还天真，如果我爱上的是一个吻，就给我一个吻，我只爱陌生人。”

                               2003年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