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一干人行在临江的一条路上。右侧是江,江面宽阔。左侧是山丘,丘上有一段人家错落,再远处就是无穷的山包兀自绵延。
暮色将晚,突地,一声巨响,等我朝左面望去时,一排人家屋前的铁篱笆竟从土里拔地而起,一人大呼“是海啸!”。话音未落,一卷江水铺天袭来,山丘隆隆开始下陷。我们的车竟似无恙般的在水面上飞速地穿行,我甚至没有感到衣服被水冲湿,也无人惊恐万状。
我掏出手机,在这样危急的关头,打了电话给老公,问他在哪里?得知他们已到我们要去的地方,心下大为宽慰。
要过江上的一座桥,波涛弥漫中,桥的那一头几乎坍塌。我们的车就在桥即将断入河中的瞬间开到了对岸。我向江上望去,对面山丘都裂开了,埋于其中的棺木全都漂浮在江面上。有人在将棺木一具具地拖到岸上。必须舍掉车要徒步走往要去的地方,但已经没有路,代之以小土丘隆起,土丘上死人无数,并非因洪水而死伤的人,而是棺木腐朽,尸骨暴露。前面几个朋友踩着尸骨就过去了。我闭着眼睛,不顾脚底嶙峋,走了一两百米,实在无法忍受前面还有绵延数里的死人堆,折将回来。心想总会有法子去到那个地方,而不用踩着这许多死尸。
岸边人很多,竟很热闹一般,还能碰到一两旧相识。掌灯了,有人围着方木桌板条凳在喝酒。江依旧流它自己的水,人声依旧鼎沸。生碍不着死,死亦碍不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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