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蚀
(2009-07-26 02:2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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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日蚀那会儿,发生了好多事。
大象把鼻子卷的草一扔,转身就回窝了。猴子就精灵些,又叫又跳的,表示情况不妙。属人最事儿,前推到万历朝,后推到300年后,一致认为不看一眼这辈子就白活了。
从大象到猴子再到人的反应,可以看出物种进化的意思。
不过,同样是物种高端上的人,反应也不大一样。比如这次日蚀路过的中国和印度,就一动一静,相映成趣。中国人自然是很鸡冻,拿啤酒瓶看日头已经不能算雷人,眼睛灼伤的就有上百号。印度人木然也有其道理,因为彼时他们那儿天还黑着。但是,印度教徒们还是认真地做起了法事,祈祷这不是灾难的来临。
我实在不知道,就算拿进化论说事,祈祷的印度人,和鸡冻的中国人,他们哪个更是人?或者说——我不是反人类,这事可以单论——他们哪个是更幸福的人?
解释,曾经是我们免于恐惧的一把钥匙。我们不能解释的,就是令我们恐惧的。然而,到目前为止,尽管我们已经解释了许多,但终于还没有掌握解释全部的能力。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们也从来没有停止过恐惧。相反,越难以解释,就越让我们恐惧。这已经变成一个宿命的怪圈。
作为解脱的办法,在这个世界上,有相当一部分的人,选择了拒绝解释这把钥匙。他们认为,如果根本就不想弄明白的话,那么解释又有什么用处呢?寻找解释的过程,甚至比恐惧更痛苦。对此,先民没拿存在主义什么的说事儿,而是互相讲起了故事——就像低成本电视里主持人自顾自的絮絮叨叨,把不能解释的事,变成了聊斋,信不信由你。
结果好多人都信了。人类从此分成两拨,一拨是科学人民,一拨是宗教信众。大概是自己现代史的独特经历,中国人可能并没意识到,这后一拨的数量,和他们的影响力,比前一拨要大得多。甚至就在科学人民的这拨里,也潜伏着无数的宗教信众。
的确,很多人可以印证我的说法。当白天时,我们要科学地活着,当黑夜时,我们爱宗教地想象。当我们群聚时,我们是科学的,当我们独处时,我们是宗教的。这可以解释成白天不懂夜的黑,也可以解释成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总之,我们发现,每个人都有一个小宇宙。虽然这个爱物并不像日蚀那样可以解释,甚至经常动如脱兔乱我心神,但我们依然喜欢它,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它。我想,这个爱的理由,就是因为它是完全属于我们每个人自己的,就像世界上没有一棵树长得一样。而且,它还在不断地成长之中,让我们永远摸不清它的未来。
关我P事。这真不是一句扫眉搭眼的话,也一点也不消极。因为在六分钟的日蚀过后,大象重出睡房,猴子变得安静,惟有人,依然用新闻和帖子告诉人们,他还在鸡冻中。这真的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