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说无耻好象过气了，而且老显得我义愤填膺似的。我没义愤填膺，我连打酱油都不算，顶多也就是递个信儿——“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美国人纪念阿波罗，中国人怀疑。中国人一怀疑，就跟现在流行的谍战剧里演的一样，越是好人就越贼越阴越狠越毒，结果弄得我们GD的英雄都成了手段最坏最黑的主儿。中国人怀疑起来，也这样阴毒，自己不敢明说，于是拿英国人的怀疑说事，藏在英国人屁股后头，往美国人堆儿里扔扎枪。

你敢一人跳出来，大声说你怀疑吗？这的确需要胆量。这个胆量也的确不容易有，因为它有几个条件支撑着：第一，你的怀疑是真诚的，是为了还原一个真相，而不是为了黑谁臭谁。如果是后者，那怀疑只是个工具，拿它当工具的人，今天怀疑，明天就能给美国下跪；第二，只有真正自信的人，才会有这个胆量。中国人天天嚷嚷打美国的是多，全世界属中国最多，但嚷嚷不是自信，真打的勉强算，但还没生出来。或者干脆说吧，动不动就拿打美国说事的人，脑子里永远不会有自信，因为自信来自平等，而平等从来不会寄居在打或被打的概念里，喜欢打或者被打的，天生并且永远，只能是奴才的命；第三，……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所以，说无耻太严肃了，这种事，当不起无耻俩字。我觉得，换成装B更贴切。我现在越来越清醒地认识到，在中国，2B是一种很可爱的德行，装B才是最恶心的行经。近来国学大师的事也教育了我：没有学问，一点不丢人；没有学问非要弄成有学问，就太丢人了。而最后的大师们留给我们的遗产，就是不要装B。

这两天看凤凰台，发现他们在装C。为毛这么说呢？中俄军演，凤凰台是从来上赶着报的，每天都哈巴骡夫丝克什么的，但掉了飞机这事，却绝口不提。你不提也行，那你应该降低点儿报道量吧，那样可以更像蒙混过关。可它不，一点没减，步步跟进，细致如常。说真的，我真怕他们的这个执着劲儿，一不留神走了嘴可咋整啊。

凤凰台装C，缘于中国人装B的个性。就像这事，本来就是个灾难，确切说是个悲剧，但非要想象成丢人的事。家丑不外扬，这是家丑，那就捂着好了。

其实，也知道这事捂不住，甚至也知道捂不住之后被人揭了更丢人。但在这环节上，又开始2B了——能捂一会儿是一会儿，管它春夏与秋冬。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场景：一边怕掉飞机露馅生捂着，一边盼着美国的阿波罗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