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藏队俩队员吃了顿饭，普布卓嘎和仓姆拉。座中还有05年在大本营天天混的兄弟姐妹。

先说到这回的珠峰火炬。大家一致认为，太顺了，太快了，早上登顶，傍晚居然回家吃面了。这比平时，起码少用了半天时间。原因呢？卓嘎和仓姆拉说，天气太好了，基本没风，看直播，背包的带子飘都没飘，直直往下垂着。再有，可能是装备好吧，包括给养，起码氧气供应特充足。

卓嘎席间说到了登山的理由。两年前，我曾经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她的回答和今天一样，没有答案，只有一个故事。那是她第一次登山，下撤到定日，吃饭时，老板问她：上面有金子吗？

肯定没有。进一步的推测，一般应该是：荣誉感。荣誉来自于第一次，那么第二次呢？第三次呢？事情回归到了起点，那是工作。刘翔要是能破八次记录，那破记录就是了刘翔的工作。荣誉给了谁呢？估计给了我们这帮看客。登山的荣誉，是别人赋予他们的。对于在两三年里能够登顶珠峰好几回的人来说，荣誉至多仅仅是取自别人的一点安慰——如果他需要自我安慰的话。或许换个例子更清楚些，那些夏尔巴呢？牛比的登顶十几回也就是毛毛雨了，重要的是，他们是陪着别人登顶，帮人扛氧气、搭帐篷，顶峰近在咫尺的时候，他们要停下来，让雇主先上。他们有荣誉感吗？

或许，攀登珠峰的意义已经在缩水。征服世界第一高峰的野心，在越来越先进的科技和物质保障下，越来越容易实现，越来越轻松。就像今晚我们聊到的，干吗不找个时间登回启孜峰？才6000米，一路大缓坡，队员连氧气都不用。那年一哥们，头晚喝了酒，第二天揣着俩馒头就溜达上去了。那么，咱捂上氧气，又有哥们姐们前后照应着。难吗？我家老四前年就上去了，还给人当了回广告模特呢！看来不难，不难的话，还会特兴奋吗？还有荣誉吗？假如有，那么再登一回呢？

估计不会太久，登山的意义就会慢慢没了分量，变得再简单不过——第一，它是个职业，一件工作；或者，它是一种锻炼身体的法子。帽子和光环，早被珠峰顶上的旗云，吹走了。